嘀咕之声自然只有自己能听到,而袁崇焕与孙承宗没等多久,军帐外又赶来了数位阁臣。 韩爌,刘一燝等人也悉数到场。 他们来了军营之中,倒有几分惊奇,左顾右盼,倒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袁崇焕见韩爌到来,也是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问好。 他乃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而那一年的主考官正是韩爌。 大明科举场,主考官便是考生的再生父母。 无论从前是否有教过学生,只要主考官的笔点了学生做进士,那便自然成了这学生的座师,学生自当以礼相待。 不仅如此,在进入朝局以后,这层关系更能够帮助后来的进士升迁,以形成一张巨大的人情网。 故此吏部乃六部之首,礼部却出人意料的乃是六部次席,最为重要的原因,就在此处。 只要在礼部能担任一届科举的主考官,笔墨一勾勒,立马就能获得两三百位的学生。 这些学生未来进入官场,甚至进入高层,反过来又会回馈主考官自己。 如此反复,派系自成,党派自生,朝局便犹如天堑般拒绝那些没有门路,出身低微的读书人们。 视线返回军营,且说在袁崇焕施礼过后,韩爌竟是老泪纵横,颇为感触道。 “昔年我等共同反阉,如今再聚首,全仰赖皇上之英明。大明饱受边陲战乱之苦,元素啊,你可要好好报效皇上,为国出力啊!一会进来大帐,我与一燝还有李尚书,都会尽力推举你前往辽东练兵御敌,你也要上心呐!” “阁老放心,学生断然不负诸位所望,平定辽东乃我毕生之宏愿,绝不畏惧。” “好好好!那我们就高枕无忧了,哈哈哈!” 四位阁老尽皆大笑起来,随后他们也同孙承宗碰了面,相互施礼,便静候起皇上的召见了。 在军营之中召见阁臣,这在大明史上,还算比较少见的。 众臣等待了一会,便有锦衣卫上前,引导他们入了大帐。 大帐内自然是温暖如春,与此同时,他们刚一进入,便立马看到了高挂在帐壁上的一幅地图。 那地图详细标注了北方之局势。 包括林丹汗与后金的详细情况,以及各路城池的具体所在。 可以说仅这幅地图,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孙承宗,袁崇焕何在?” 诸葛亮收起了令旗,饮了一口热茶,舒缓了一下自己因讲解过多而疼痛的嗓子后,方才问道。 这时候有一人快步出列,当即道。 “臣袁崇焕,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虚礼可免。” “是。” 袁崇焕本来还有几句恭维的话要讲,没想到一下就被打断了,他也没辙,只能安静下来。 这时候孙承宗才出列,施礼道。 “老臣孙承宗,叩见皇上。” “两位爱卿远道而来,辛苦了。为孙承宗与四位阁老赐座。” 诸葛亮挥舞着羽扇,当即指挥着锦衣卫为众人安排。 几位年事已高的老臣自然感激,当即落座。 诸葛亮不愿扯家常,他早在两人到来以前,就看过了他们的过往和各类奏章,心里已有了个大概,于是直言道。 “如今辽东兵危,我听从阁臣之建议,召二位进京复职,不知二位是否有对策?”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自然一变。 众臣神色一肃,各自收起神情,竖耳聆听了起来。 孙承宗本欲先说,刚一动,袁崇焕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皇上,依臣之见,辽东匪祸,急在守城,缓在剿匪。只要筑城坚守,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建奴等断不可得胜,我大明自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届时择机收服失地,亦指日可待!” 这番话说得倒也中规中矩,也让不谙军事的阁老们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在听完袁崇焕的策略以后,诸葛亮未发表意见,转头问向孙承宗道。 “孙爱卿的看法呢?” “回皇上,老臣看法与袁大人所见一致,辽东地区,建奴骑兵为主,我大明少马,以步兵为主。若无火炮城固,野战相碰,必然吃亏。唯有稳扎稳打,方可以不变应万变。” 孙承宗说完,偷瞄了皇帝一眼,发觉小皇帝还凝视着自己,忙补充一句道。 “另外大明的兵制也要大改,数年前我于锦州一代,发觉许多前线将领冒领军饷,私扣军费,贪污严重,此处必须严查。再者是我大明兵制,乃是指定后方卫所增兵驰援。本意是好的,然而增援来过的士卒,多有思乡之情,浑水摸鱼之意,斗志不强。若组成队伍,守城尚可,拒敌不强。依臣所见,非得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打造一支辽人之队伍,方可反击建奴。” 前后言论一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双方水平之差距。 就连诸葛亮听到那句辽人守辽土时,也眼前一亮。 人在保护家园之时,所爆发出的战力是难以想象的,何况本就彪悍的辽人。 “孙爱卿所言,句句在理,有卿在,我心安矣。” 诸葛亮不吝赞美道,把孙承宗吹得迷迷糊糊的。 反观那袁崇焕,则顿时吃了瘪。 他心里本就苦闷,没想到到了此处,更加苦闷了。 辽人守辽土,这一建议他早就提出了,这回一紧张,却是忘记了。 眼下美名都被孙师父抢了,他手上可是空空如也啊! 此刻的气氛则更加热烈,皇帝正询问着辽东的各项事宜,而孙承宗尽是对答如流。 要知道他可是离开官场数年了,却对各地消息掌握的如此清楚,足见孙承宗之心从未熄灭。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