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王爷,您是要……” 不等多尔衮开口,高时明当即怒斥道:“多嘴!王爷用你是看得起你,不该问的别问!” 多尔衮瞪了高时明一眼,这才淡淡说道:“也不怕你知道,听说你们大明的大臣都喜欢内斗,本王要先对付李自成,暂时没空理会江南。先让他们自己乱起来,等本王灭了李自成,再去收服他们。你是崇祯的宠妃,由你出面搅和,那是再好不过。” 袁氏轻咬着嘴唇,做出沉吟的样子。 “王爷,其实攻入江南,不用如此费力,我这里有个主意,保管不费一兵一卒,让江南的人主动归附大清。” 多尔衮顿时好奇了起来,轩眉问道:“哦?你还能给本王献策?不妨说来听听。” 眼见着多尔衮似乎已经上套,袁氏心下有些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凄然的表情,说道:“我已是无国无家的人,此番为王爷出谋划策,别无他求。只想等事成之后,求王爷一个承诺,给我一条活路。” 袁氏盼着多尔衮继续问下去,她可是顺势说出自己的条件。 哪知多尔衮却没有让她如愿,脸色当即冷下来,站起了身,朝着殿外走去。 “本王不喜欢给人承诺,尔不过一妇人而已,能有什么良策?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 袁氏没想到,这个多尔衮竟如此强横,一言不合就要离去。 难得遇到多尔衮,这可是她的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袁氏不由急道:“王爷且等片刻!咱们有话好好说!” 多尔衮却不再和她说话,直到走出了大殿,这转身向跪在地上的高时明说道:“吩咐下去,先不要给翊坤宫送饭,既然她今日不想说,那就饿上几天,总会有想说的时候。” “主子圣明!” 高时明当即站了起来,让两个宫女将翊坤宫的殿门锁上,自己则是紧跟在多尔衮的身后。 多尔衮毫不迟疑地朝前走,耳听得殿内传出袁氏撕心裂肺的呼喊,心中莫名的烦躁了起来,遂指了指身后的宫殿,说道:“本王就把她交到你的手中,过几日你再问一下,看她要和本王说些什么。想用什么手段随便你,只是有一点,她在本王这里还有些用处,若是她死了,本王唯你是问!” “奴婢理会的,保管不会误了主子的大事。” 多尔衮点了点头,又道:“这个地方,本王不会再过来了。先让她把信写了,你再派个人送到南京去,就算动摇不了那个小太子的根基,也要让南京那边无暇他事。” 听多尔衮终于给自己派了差事,高时明攥紧了袖中的手帕,难掩激动之情。 “主子望安,奴婢有个干儿子叫高悌,最是孝顺,一直领的是南京守备的差事,在南京说话也有些份量。等袁氏写好了信,奴婢就派人过去,只要有高悌出手,保管教南京上下,乱成一团。” 说到这里,高时明苦着脸说道:“不过眼下兵荒马乱,南北阻隔,想把信送过去,需要些时日才行。” 高时明说的没错,从京师到南京,想送信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根本不需要他从中搅和,南京的朝政就开始乱了起来。 南京的新君登基不过半月,朝廷里已然是乱做了一团。 李自成追饷过后,一大批崇祯朝的官员被放还归家。 那些原本还对新朝抱有期待的官员,终于幡然醒悟,李自成贼寇出身,果然改不了匪性。 为了避免将性命交代在京师,许多官员终于鼓起勇气,开始离了北京,朝着南京而去。 其后清军占了京师,上下更是一片混乱,尤其是清军强迁令和剃发易服令发布之后,许多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文人瞬间心死,迫不得已开始了南迁的步伐。 进入腊月之后,第一批逃难的官员,已经从京师逃到了南京。 他们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之下,纷纷集聚在吏部,请求吏部给他们授予官职。 吏部尚书李邦华很是头疼。 新君登基之后,为了朝廷的正常运转,由史可法和姜曰广出面,在南京遴选了一大批人,补充到空缺的职位上。 如今这些人突然出现,倒是有些不好安排了。 若按原官放还官职,势必会引起不少冲突;可若是将这些人束之高阁不用,只会寒了天下人之心。 尤其是在前几日里,内阁还推了几十个官员的名字,等着他选用。 这贸然又出现了十几个人,有的在北京时还占据着要职。 如何安排,能让朝野上下心服口服,这可让李邦华犯了难。 又是一日的朝会,不待李邦华说话,左都御史张慎言便主动问了起来。 “李尚书,如今朝廷新立,御史科道缺额甚多,前日我给史阁部递了一个进补的名单,不知您可否见到?” 李邦华当然知道这个名单,上面推荐的十几个名字,俱是出自东林或者复社。 若是按这个名单选用,以后朝野上下,怕都是这些人的声音。 李邦华看了史可法一眼,不由有些不满。 如今首辅的位置暂缺,史可法就是实际上的首辅。 可这个史阁部,从不会拒绝下面的要求。 尤其是对于那些出身东林的朝臣,一向是有求必应,哪有这样做首辅的! 腹诽归腹诽,李邦华也知道,史可法之所以如此,还是考虑着新君初立,要顾全大局,不想生出乱子。 念及于此,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道:“张总宪,名单我已经看过了,只是尚有些疑虑,需要和各位研磨。” 张慎言当即一阵沉默,随后说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