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蘅说着,将串着烤鱼的树枝放在架子上,双手分别拿起了短刀和一块石头。 随着她双手用力,石头和短刀碰在一起,擦出了一串火星。 “哎呀,鱼要烤焦啦!” 演示完毕后,赵云蘅忙丢了石头和短刀,将火上的烤鱼翻了个面,笑问道:“殿下可看懂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不由有些佩服起赵云蘅来。 这一路走来,他惊讶的发现,这么区区的一个商女,却比那些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看的书还多。 看的书多也就罢了,似乎见识的也多。 象方才生火的这种法子,这可不是四书五经里有的东西。 “你这生火的法子,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些书里都有呀!” 赵云蘅悠悠说道:“那些读书人不是常说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们读书是为了升官发财,妻妾成群。我是个女子,这些事是做不了的,那就只能靠着读书格物致知,洞明世事了。” 说话间,赵云蘅将烤好的鱼从火上取了下来,分别递与了念清和朱慈恒。 随后又从身边拿了两个串着鱼的树枝,重新开始烤了起来。 朱慈烺接过烤鱼,见鱼肉的表层被熏得黑黢黢的,不像是能吃的东西,心中着实有些打鼓。 不过考虑到这是赵云蘅所做,不能拂逆了她的一番辛苦,在香味的勾引之下,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遂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 然而就是这一小口,却让朱慈烺大受震惊。 鱼肉烤的又香又软,在咽下之后,口中居然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 朱慈烺只觉这鱼肉是他平生吃过最可口的美味,若不是顾忌着有鱼刺,恨不得三两口就将整条鱼吞到肚子里。 “这也是从书中学的?” “这个不是学的,是我跟着家里出门时,自己鼓捣出来的。” 面对着朱慈烺的疑问,赵云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 “其实我一直有个嘴馋的毛病,所以最喜欢研究吃食。之所以嫁到宫里,想吃到宫里那些稀罕的吃食,也是一个原因。” 朱慈烺想到这几年父皇节衣缩食,宫内的用度减了不少,在赵云蘅嫁给他之后,东宫每顿的定例才升到了六菜两汤,不由取笑道:“若是你为了吃食入宫,那可是要失望了。” 吃过了烤鱼,三人又吃了些采摘的野果,喝了些清冽的河水。 这一顿饭,吃的倒是很好。 夜里就宿在了火堆一旁的石头上,上面铺着厚厚的芦苇,睡着倒也不错。 赵云蘅制的药汁果然有效,这一晚上朱慈烺睡的极是安稳,再没有蚊子的困扰。 只是早上急着赶路,来不及洗脸漱口,让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走出大山的范围,今日路上顺利了许多,三人向东南走出了几里地,便到了一个小镇上。 镇上的马匹早被官府征用,不但没有马车,连赶马车的车夫都没有。 朱慈烺问了一圈,这才租了一趟简陋的骡车。 原本朱慈烺和赵云蘅身上的衣服过于招摇,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朱慈烺还购置了两套寻常的粗布衣服,还买了两顶宽大的帷帽。 骡车走的甚慢,这镇子离东平不过十二里的路程,直到中午,才算交到了去往东平的官道。 沿着官道走了不过半个时辰,骡车突然停了下来,那车夫对着朱慈烺惶恐说道:“少爷,前面似乎出大事了,有不少军爷守着,咱们要不要等上一等?” 听说前面有军士,朱慈烺心中一喜,他来东平州,就是想借着太子的身份,让地方派出些军士送他赶往凤阳。 然而随即就想到,自己的太子印信不在身上,也没有个证明身份的信物,这可是件麻烦事。 若贸然表露了身份,说不定这些目不识丁的官差会把他当做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反而会生出不少的麻烦。 他当即打定主意,等到了东平,设法传递出讯息,等到巩永固率着大军赶到,再表露身份不迟。 朱慈烺自觉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可疑之处,并不会惹到军士的注意,是以催着赶车的车夫向前。 哪知赶到了卡口,当即就被拦了下来。 “几位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几位兵丁眼中冒着绿光,朱慈烺不由有些疑惑,照理说他们这样的打扮,应该极其寻常,不知如何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听到朱慈烺的疑问,一个胖胖的兵丁不耐烦的答道:“州里出了江洋大盗,上面派我等在此稽查。” 朱慈烺指了指自己,说道:“瞧我们几个的身形,跟江洋大盗扯不上关系。” “谁说的!” 一个瘦瘦的兵丁紧盯着赵云蘅和念清的上身,眼中露出了饥渴的神色,大声说道:“我看你车上这两人就很可疑!须得带回去好好审问。” “她们都是我的妹子,不是……” 朱慈烺正要拦下这个瘦兵丁,那个胖兵丁却突然伸出手来,揭下了念清的帷帽,露出了念清瘦削的脸庞。 几个兵丁本来都抱有期待,见到念清的真面目之后,顿时失了兴趣。 一个年轻的兵丁骂道:“怎么又是这样的货色?看的老子直反胃!” 另一个兵丁笑道:“吴老四,你的手气可不行啊,每次都是这样的无盐女,难怪你逢赌必输!” 嘲笑声中,胖兵丁顿觉失了面子,当即就要去摘赵云蘅的帷帽。 朱慈烺忙拦住他,将身上的几块碎银递到了他的手里,笑道:“天气炎热,这是孝敬几位的茶钱,不成敬意。” “呦呵,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嘛!” 胖兵丁抛了抛了手中的银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