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冷笑道:“陈永福,你是朝廷命官,是这东昌府的父母官!贼寇大兵压境,你不去求救于上宪,却与贼寇暗通款曲,这就是你的为政之道?” “贼寇所图,无非利益而已。即便是死守城池城,损耗粮草不说,还要搭上无数人的性命。下官拿一些粮草出来,与贼寇虚与委蛇,就能换得太平,何乐而不为?” 话说到这个地步,陈守福干脆也不再避讳什么,当即侃侃而谈。 “至于求助,下官也做过不少,可又有什么用呢?自下官在这知府任上四年,期间无数流寇犯境,百姓不堪其扰。每有敌情,下官四处求救,等来的不是上面的申斥,就是迟迟未见发兵。既然上至朝廷,下至抚台藩台,都无暇救民于水火,下官想办法自救,何错之有?” 这一番话,问的李若琏哑口无言。 朱慈烺觉得甚有道理,直到陈守福告退时,朱慈烺仍是若有所思,想着陈守福方才的话。 李若琏见朱慈烺似乎被陈守福说动,愤然道:“殿下,下面的这些当官的,一个个巧舌如簧,他们说的话,不可尽信。方才陈守福说,这次拒绝了贼寇的要求,贼寇已然离去。可方才我派出去的人查探过了,那十八个人,陈守福留了下来,就安排在城中的福禄客栈里。” 巩永固却是担心朱慈烺的安危,劝道:“殿下,这陈守福说的也没错,既然贼寇迫近,不如早做打算。殿下荷皇上重任,宜速速赶路,不必在此迁延。” 朱慈烺没有回答巩永固的话,反而看向了李若琏,问道:“李指挥使,你觉得咱们的一千人如何?对上贼寇,可有胜算?” “殿下,您是要留在此处剿匪?” 李若琏吃了一惊,顾不得去找陈守福的漏洞,劝说着朱慈烺尽快离开。 听朱慈烺要留在此处守城,巩永固更是反对,摇着头说道:“不可不可,皇上拨下这一千军士,命我等奉旨随行,为的就是护卫殿下的安危,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对得起皇上的重托,如何对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 “失天下者,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东昌府是咱们大明的地方,聊城的百姓也都是我大明的子民,既然教咱们遇到了,那便不能视而不见。本宫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李若琏和巩永固面面相觑,都觉这东昌府是是非之地,决不能让太子一意孤行。 两人脑中转动,还在想着该如何去劝,朱慈烺用手指在桌上重重的敲了两下,说道:“巩驸马,你派谢千户出城传令,所有军士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听侯调遣。李指挥使,你的人不必盯着陈守福了,把他们都放出城去,打探贼寇的动向,本宫今日就要知道,贼寇到底有多少人,何时攻城!” 这句话说的不容置疑,况且就算是不去剿匪,有贼寇逼近,如此安排也不多余,两人当即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就有人回报,说是已然把人派出城去。 傍晚回了后院,赵云蘅见面就问道:“殿下,听说咱们不去凤阳了,要留在此处剿匪?” “你怎么知道?” 朱慈烺并不意外,这半日的时间,传令的人来来回回,想必早传入到了赵云蘅的耳朵里。 赵云蘅给的答案却是出乎朱慈烺的意料,“有人托念清给我带了话,让我好好劝劝你。” “他们倒是机灵,见劝不动我,就让你来出面。” 朱慈烺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一旁小几上的书,说道:“你不必多费口舌,也不妨告诉你,本宫已然打定了主意,谁劝了也是无用。” 赵云蘅笑道:“殿下知道我要说什么?” “巩驸马和李若琏心里在想什么,本宫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就是劝本宫尽快离开此地吗?” 赵云蘅白了朱慈烺一眼,“殿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给殿下出主意的。” “你还会给本宫出主意?” “方才我听念清说了歌大概,他们担心殿下的安危,也是情有可原。我心中倒是有个计较,眼下敌情不明,咱们大军长久驻扎在此,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你是不是想说,与其等着贼寇来袭,倒不如主动出击,看看敌寇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云蘅弯起了嘴角,笑道:“李若琏和念清说,贼寇的人就住在城中,他一直都派人暗中监视。既然如此,殿下不如派人将他们尽数捉住,留一个人回去报信,看贼寇到底如何反应。”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朱慈烺当即叫来了李若琏,让他派人盯紧福禄客栈的贼寇。 就在当晚,朱慈烺正准备下令动手之时,隔壁的别院里却出了一件大事,吵闹声惊动了街坊四邻。 陈知府的女儿,陈元娘不见了! 陈守福派了人在城中找了大半夜,几乎将整个聊城都搜遍了,依然是没有女儿的踪迹。 收到陈守福的求助,朱慈烺当即唤了李若琏,又派了五十名身边的守卫,协助陈守福一齐去找。 直到第二日的中午,在城中的福禄客栈里,李若琏派出的人,寻到了陈元娘的尸身。 很快,卷着草席的尸身,被送到了别院之中,供陈守福认领。 李若琏却是急忙赶到了府衙,向朱慈烺汇报着所有的细节。 “那伙儿贼寇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咱们派出去的人和贼寇好一番恶斗,虽然将贼寇尽数击杀,有好几个兄弟也受了重伤。” “陈知府不敢得罪贼寇,府里的护卫搜寻的时候,就跳过了福禄客栈,他们却没想到,陈大小姐就是被这伙贼寇的人掳了去。想来是陈知府拒了贼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