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妃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助,自她到了这个世界,身边不但有高时明这个奴婢相助,还给她创造了无数个机会。 按史实而言,在几个月之前,李自成就该攻入了北京,让整个大明分崩离析,继而清兵入关,改朝换代。 但这一切,却都没有发生。 袁贵妃一直坚信,正是因为她的存在,鼓动着崇祯同意让朱慈烺参与和谈,这才等来了勤王大军,迫使李自成退兵陕西。 可见她果然是受上天眷顾,上天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让她名垂青史。 “那,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本宫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么一个机会,你若是坏了大事,那本宫可饶不了你。” 袁贵妃心中得意,说出的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面对着袁贵妃的洋洋自得,高时明毫无怍色,反而笑的极是畅快,说道:“娘娘尽管放心,此次和太子随行的军士,都是奴婢练出来的兵马。只要奴婢打个招呼,想弄出点意外,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也没那么简单,这个朱慈烺,可命硬的很呢。” 袁贵妃竖起了白皙的手掌,看着指甲上凤仙花染出的嫣红有些淡了,便对着指甲轻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苗圃里种着十几株的凤仙花,有几株在上月已经开了一遍。凋零过之后,竟又重新长起了花苞,看起来过不了几日,便能重新绽放。 离翊坤宫不远的乾清宫,自然不会没有这样的花圃。 乾清宫外长长的宫道上,魏藻德走在前面,司礼监首席秉笔王之心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了几步,魏藻德站定,朝王之心拱了拱手,笑道:“王公公请留步,魏某何德何能,让王公公亲送,实在是愧不敢当。” “魏阁老说的哪里话?皇上让咱家送送魏阁老,若是就此回去,那就是欺君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之心说着,还上前拍了拍魏藻德的手。这在旁人看来,正是表达亲昵的意思,然而魏藻德却知道,王之心这是有话要问自己。 “王公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那魏某却之不恭了。” 魏藻德继续朝前走着,随口说道:“太子殿下此去凤阳,路途遥远,听说是王公公派人一路护送,可要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王之心立时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笑道:“魏阁老放心,咱家理会的,派出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决计不会误事。” 魏藻德回身看向了王之心,笑道:“听说凤阳守备先是王德化,后有张彝宪,都和王公公相熟。殿下此去艰辛,王公公可要交代好他们,务必照顾好一切。” 听到王德化和张彝宪的名字,王之心的心中打了个突。 这两人可都是他的亲信,王德化是以前的凤阳守备,这些年借着修缮皇陵,捞了不少的油水。而张彝宪则是刚从南京调任过去,去凤阳不到两个月,已然给他孝敬了一万两银子。 魏藻德突然提起这两人,决不是无的放矢,王之心忙道:“司礼监那边这几日有些俗事,咱家忙的是头昏脑涨,这一忙啊,就各处疏漏。魏阁老若有什么托付,尽管提就是。” “殿下此去,一来是拜谒列祖列宗,二来是代天巡查,看看皇陵修缮的进度。听说修缮皇陵的账目一直是王公公盯着,届时可要安排人手,多给殿下些支持。” “太子殿下不是去守陵吗?” “王公公,怎么说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岂能犯这样的糊涂?太子乃我大明的未来,我大明岂有守陵之太子?” “魏阁老你是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之心自觉听懂了魏藻德说的意思,脸上不禁有些慌乱。 他就说嘛,皇帝冷不丁的发太子去守陵,还让他派了一千人押送,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朝野中都以为太子受了重罚,早就闹翻了天。只有这几个大员都当做无事人一般,任凭那些人如何吵闹,始终是一言不发。 原来是皇帝早就和他们说了贴心的话,他们这才稳如泰山。 王之心不由多想,他是堂堂的司礼监首席秉笔,怎么说也是崇祯的近侍,却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的安排押送的兵丁。若非魏藻德的提醒,等出了大事,他可能还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 皇帝如此做的用意,到底是不是故意瞒着自己? 因凤阳在大明地位特殊,哪怕是国库用度再紧张,每年朝廷也会给凤阳不少的拨付。因凤阳守备太监一向都由他推荐,这些年来,自他以下的好几名太监,都从凤阳那边得了不少的好处。 崇祯这几个月屡次提到凤阳,他一直都不以为然。 想要通过凤阳查到他的头上,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左右朝廷拨付凤阳的银子都是地方经手,即便出了问题,那也由地方官去担责,和他们这些宫里派下去的人毫无关系。 而且那些查案的钦差都顾虑着皇帝的面子,顾虑着司礼监的权威,对于宫里的人,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太子却没有这个忌讳,若是由太子出面,查实了问题之后,捅到皇帝的面前,那他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王之心知道,近些年皇帝一直用他做事,东厂里的一大群人,甚至包括朝中的一些文官在内,纷纷巴结孝敬。 这一切,皆因他坐的这个位子。 而一旦东窗事发,仰仗他鼻息过活的那群人也定然树倒猢狲散,不会出面替他辩解。 哪怕是面前的这个魏藻德,别看此时对他和颜悦色,那是因为利益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若是他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