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没听错吧?” “甲等部功?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都能得到赏赐?” 听完潘凤的话语,勇卒营所有士兵呼吸都不免粗重了起来。 军中规矩,战胜不同数量的敌人,便可获得相应级别的功劳。如果势均力敌甚至是以弱胜强则为甲等功劳,但若是己方人数更多,功劳则要根据敌我之间比例的不同而降低,最低为丁等。 虽然按理来说,每次获得功劳都能得到相应的奖励,但在实际操作过程当中,如果获得的功劳低于己方的级别,则往往只会记录在册,供日后调用的凭证,并不会获得实质上的奖励。 而在中山国,尤其是近几年孝王当政的情况下,这就等于没有,纯纯的空头支票。 但潘凤刚才说了什么? 每个部,都记甲等部功! 这不就意味着每个人都能获得相应的赏赐,即便说短时间内没有空缺,不能升官,但到手的赏钱可是实打实的,那可是足足半年的饷钱! 虽然这点钱对于仲大,或是如今的潘凤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这些饷钱只够日常支出存不下什么钱的底层军士而言,这就是日后买房置地的本钱。 所以在确认潘凤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所有人看向潘凤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动力,恨不得一天之内将全冀州的山匪全部剿灭。 潘凤自然也明白他们的心思,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反正这朝廷迟早要完,还不如就让他薅上一把,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部队,日后也好让此地免于战乱的风险。 如果不是校尉的权限最高只能给到部功,他甚至都想直接给营功,直接给手下士兵发一年的饷钱。 反正花的是别人的钱,恩情记在自己头上,肯定是多多益善才好。 回卢奴城的路有三十里,而且其中还有很长一段崎岖山路,但已经奔波了一上午的众士兵非但没有觉得任何疲劳的感觉,而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赏赐就动力满满,甚至还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卢奴城军营,军需官邹厚面露难色的看向眼前这位国相眼中的红人。 “大人,真的不是下官有意为难您,真的是没有此等先例,而且府库中也确实没有足够的钱财支给您。” 潘凤将出发前从张纯那里请来的令印拍在桌上“这是不是真的?还是大汉没有军功赏赐的这条法令?” “大人您这不是和下官说笑吗?”邹厚不断擦拭着从额头滴落的汗珠,手足无措的解释到“只是……” “那就少废话,来人,进库房,搬,有什么事我顶着。” …… 校场当中,看着勇卒营的士兵排着队登上前方的高台领赏,从校场路过的士兵都有些不敢置信。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军官非但不克扣军饷,甚至还主动给士兵发钱? 可当他们看清楚高台上的身影是新上任的校尉潘凤时,又想到军中传闻他以往的事迹,对于这些士兵的羡慕悄然转化为了对潘凤的仰慕。 要是,我能有这样的长官多好? 这是在场围观士兵多数人心中真实想法的写照。 潘凤有心高调造势,再加上这本就是中山国军中的稀罕事,不多时校场附近就围满了人,许多军侯校尉也来到了此处。 看着高台上无限风光的潘凤,人群当中的几位校尉不忿的聚在了一起。 此前在大比当中落跑的绝弩营校尉苏遇明率先开口“这小子仗着有张纯那家伙撑腰,竟然敢用国库的钱来收买士卒,实在是太过分了。” 身旁几位校尉也是连连附和,一同抨击着高台上的潘凤。 有人捧场,苏遇明自然越说越来劲,不仅越发相信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相,就连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我就说潘凤这穷鬼是穷怕了吧?一逮着机会就死命的捞钱,真是中山国的败类!” 在众人的议论当中,突然一声激昂无比的声音盖住了全场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吸引到了过去。 “嗯?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指着台上肆意宣泄情绪的苏遇明正奇怪为何没有人附和他时,才发现那几人不知何时已然遁入人群,只剩下了被全场目光锁定的自己。 “一群没义气的鼠辈!”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苏遇明当即怒骂一声。 不过随即面带挑衅看向高台上的潘凤,他并不觉得自己所说有任何问题,反而将众人质疑的目光理解成了自己替他们说出心中所想后的钦佩眼神,十分享受。 “薅上来。”被一个家奴打断,还对自己出言不逊,让潘凤有些恼火。 虽然身为校尉,但苏遇明并不会任何武技,甚至就连境界,也能问鼎军中最弱之名。几乎没有遭到任何实质性的反抗,就被如今取代了潘凤从前屯长位置的二牛揪到了高台之上。 “看样子,苏校尉对本朝的军功制度很不满呀?” “你别瞎说!”苏遇明急忙否认“我只是看不过你假公济私的丑恶嘴脸罢了,对本朝制度可没有半分不满。” “可勇卒营刚刚剿灭三千贼寇齐聚的黑云寨,立下了赫赫战功,按照本朝律例,就应当受此封赏,你还说没有对本朝制度不满?” “分明是你假冒军功,怎么你反倒指责其他人来了”听着对方句句指责自己有不臣之心,苏遇明急忙撇清关系,将矛头重新指向潘凤。 “而且中山国承平日久,何时有了三千人的匪贼?” “没有吗?”潘凤会心一笑“光是年内,城中商会报告被劫之事就高达数百起,而且苏校尉乡里,最近几年应缴的赋税不也都是被贼人所劫?这也叫承平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