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捻了一把胡子,笑着对呼延明说道:“将军勿虑,在下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呼延明连忙问:“那朱儁为人狠辣,不久前又拒绝了我军投降,他定有赶尽杀绝之意,请先生告知我军该怎么做!” 徐庶看着呼延明,想了想之后才悠然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朱儁跋扈,大汉满朝皆知,朱儁嗜杀,大汉文武皆晓。 此番朝廷虽命朱儁为都督,却以黑山校尉杨应副之。 这是为何?” 呼延明皱起眉头想了想,颇为不解:“还望先生赐教。” 徐庶笑着说道:“黑山校尉素来仁厚,从不嗜杀,朝廷以他为副,就是担心朱儁杀伐过重,难以稳定边庭,所以才让黑山校尉中和一下朱儁的戾气。” “嘶——”呼延明听见这话,猛然说道:“我就说为什么近来这黑山校尉的部队每逢截粮,都把我军俘虏放回晋阳。 黑山校尉果然仁厚,莫非他能够阻止朱儁对我们赶尽杀绝?” 徐庶摇了摇头:“非也,若诸位硬要与大汉朝廷为敌,朱儁攻破界山,别说是黑山校尉,就算是天子亲自下诏赦免你们,只怕天子诏未至,朱儁已经落下屠刀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呼延明神色立刻变得有些慌张。 显然,他已经被徐庶完全主导了思维。 徐庶想了想,这才对呼延明说道:“不如,转投黑山校尉!” “转投黑山校尉?”呼延明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朱儁是并州都督,投靠了黑山校尉,黑山校尉能保得住我们吗?” 呼延明言语之中,对杨应还是很尊敬的。 校尉这个官职,在呼延明眼中,地位很高。 因为汉朝边庭上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通常就是校尉。 乌丸属国地方千里,大汉管理乌丸的主官,也不过是个校尉而已。 匈奴地位比乌丸高一点。 负责匈奴属国的主官是护匈奴中郎将。 但即便如此,呼延明也不敢轻视杨应这个黑山校尉。 毕竟匈奴的正牌单于,理论上是和护匈奴中郎将地位持平的。 于夫罗这個自立的单于,地位也就和校尉差不多了。 而呼延明的地位,比单于、左右贤王、谷蠡王这四个人都要低。 校尉的地位可比他这个大将军高多了。 徐庶听见呼延明的疑惑,为他解惑道:“将军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朱儁虽然是并州都督,但是朝廷并不愿意让他独揽大权,黑山校尉虽然只是副将,但是直接对朝廷负责,就算是朱儁,做事也只能和黑山校尉商量,而不能命令黑山校尉。 你们投了黑山校尉,就算是朱儁,也不敢对他麾下之人动手!” “竟有此事?”呼延明惊呼道。 “当然!”徐庶笑道,“将军可知上党张杨?” “知道,上党巨寇张杨,名声不小。”呼延明点点头,回答徐庶。 当然,呼延明没说他们匈奴和张杨有勾结。 虽然张杨勾结匈奴袭击白波军粮道是众所皆知的事。 但是毕竟没有证据啊。 再者他也被剿灭了,死无对证,呼延明才不会傻到承认和张杨有关系呢。 徐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呼延明撇清和张杨关系的事,他继续说道:“上党张杨,汇聚巨寇三万,却被黑山校尉杨应剿灭。 张杨死后三万巨寇被俘虏的两万余人,全部被黑山校尉收编麾下。 朱儁的作风将军您是知道的。 当初讨伐南阳黄巾,他拒绝黄巾投降,将其全部杀害。 黑山贼张燕率军进犯河内,被朱儁俘虏五千余人,也全部被斩首。 若张杨的部众落在朱儁的手中,必然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们在杨应已有这么多时日,朱儁却从未兴师问罪过,可见投靠了黑山校尉,就算是朱儁想杀,也杀不得了!” “先生所言当真?” “此事易查,将军可派哨骑查访,一两日之间便能有消息!”徐庶直言道。 徐庶说的都是真话。 包括杨应真的能在朱儁手上保住匈奴这一点。 徐庶只不过是用真话骗了呼延明而已。 照理来说,杨应剿灭张杨的时候,朝廷还没任命朱儁都督并州呢! 就是因为杨应剿灭张杨的速度太快,又吸引了大量的黑山贼投靠,所以朝廷才派朱儁去使绊子。 张杨部下如何处置,和朱儁压根没关系,朱儁压根管不着。 只不过徐庶的话,让呼延明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杨应是在朱儁的都督之下保住了张杨残部。 这事不怕查,张杨残部的确就在杨应麾下,而朱儁确实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而徐庶之所以这么说话,就是为了让呼延明解除疑惑,相信杨应真能保住他们。 呼延明望着徐庶,徐庶如此言之凿凿,确实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呼延明一下就相信了七八成。 但呼延明还有疑惑:“可是我们是叛军,杨应纵然能保住我们,却未必能容得下我们啊!” “将军过虑了,羌渠单于本是大汉属国忠臣,是先帝受十常侍蒙蔽,才逼得羌渠单于不得不叛乱。 先帝在时,黑山校尉父子也曾被十常侍逼反。 如今十常侍被诛杀,黑山校尉方才回归大汉。 黑山校尉与羌渠单于同病相怜,必能容下将军!” 徐庶最后一番话敲在呼延明的心头,彻底打消了他的疑惑。 这么看来,杨应的确是投降的最好人选了! “先生说的是,我亦有投靠黑山校尉之意,只恨没有门路啊!”呼延明叹息一声。 徐庶哈哈大笑起来,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带,放在桌子上,打开袋口:“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