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官,开仓放粮,招兵买马,你这是明着造反,给咱们独龙岛招祸。”
亢大勇不以为然地道:“咱们一直以来干的买卖,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秦红玉斥道:“放屁,愚蠢之极,咱们贩卖私盐,走私货物,劫掠商船,甚至劫掠没海村镇,朝廷尚可容忍,可是你们现在攻城掠地,招兵买马,杀死地方官,朝廷绝不可能会再容忍,到时倾力来围剿,咱们如何能抵挡得了,这分明是要给咱们独龙岛招来灭顶之灾!”
亢大勇不屑地道:“怕个屁,以前朝廷又不是没派过水师围剿咱们,还不是屁事都没。”
“少废话,大当家的命令我已经传达了,敢违抗他老人家,你且掂量掂量!”秦红玉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屋内群盗不由面面相觑,然后便陆续有人跟着秦红玉走了出屋,最后足足走了近半人。
秦红玉本来就颇有威信,再加上奉了大当家顾三麻子的命令前来,自然很有号召力。
亢大勇见状面色铁青,钢牙紧咬,虽然顾三麻子把女儿嫁给他,是他的老丈人,但亢大勇内心却瞧不起顾三麻子,觉得他老了,做事畏首畏尾,已经没有了进取的雄心,只想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安乐日子。
一头已经老掉牙的雄狮已经没有资格再领导狮群,狮群需要一头年轻力壮,勇猛无匹的狮王,而亢大勇觉得自己就是那头年轻狮王,也是独龙岛上最合适取代顾三麻子的狮王。
但是,正所谓虎死不倒架,顾三麻子虽然垂垂老矣,但是手下还是一批死忠的,譬如他的义女秦红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顾三麻子还有两个儿子,手下同样控制着不弱的力量,所以亢大勇不敢轻举妄动。
亢大勇这次袭击海门,固然是愤怒于其父兄的惨死,试图给父兄报仇,但另一层原因却是想借此增强自己的实力,然后挣脱顾三麻子的束缚,即便最后不能取顾三麻子而代之,也能有足够的力量另起炉灶。
所以说,亢大勇此人虽然好勇斗狠,嗜杀成性,但并不是个愚蠢的莽夫,他有自己的计划。
然而,顾三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像他这种大盐枭,除了心狠手辣,还要足够奸滑,否则如何控制得住手下那群亡命之徒?如今他虽然老了,但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所以也隐隐察觉到亢大勇的野心。
这次亢大勇擅自拉大队袭击海门县,顾三麻子便相当恼火,一来既是担心引来朝廷的滔天怒火,二来则是警惕亢大勇借机坐大,所以便派了义女秦红玉前来命亢大勇退兵。
且说亢大勇眼见秦红玉带走了近半人,既恼恨又无奈,心种杀机横生,但最后还是把杀意压了下去,官军正在远处虎视眈眈,此时若营中发生内讧,最后只会白白便宜了官军。
“刀爷,现在怎么办?”一名外号翻江鼠的海盗头目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人原是舟山群岛附近的一名海盗头子,手底下有上百号弟兄,专门劫掠过往的商船,后来被亢大勇打败,于是带着弟兄加入了独龙岛,臣服于顾三麻子。
亢大勇盯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翻江鼠被亢大勇盯得有点发毛,讪讪地道:“刀爷说咋办就咋办,我和手下的弟兄都听您的。”
于是亢大勇的目光又扫向其他海盗头目,而这些留下来的海盗头目都是跟亢大勇关系较铁的,所以都纷纷表忠心,表示只听刀爷您的。
亢大勇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色和狠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撤兵吧!”
李鸿基不由惊讶地偷瞄了亢大勇一眼,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家伙了,此人并非表面那般好勇嗜杀的莽夫,至少分得清形势,且知进退。
如今战场不利,秦红玉又带走了部份人手,再加上攻占了海门县后,大家都抢到了不少财物,战斗的欲望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强烈了,所以大部人都萌生了退意,希望落袋为安,亢大勇此时顺势而为,显然是明智之举。
且说那秦红玉回到自己的船上,进了船舱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把正好上前伺候的吹箫小婢女吓得小脸都白了。
“姑奶奶受伤了?”婢女丑奴失声道。
秦红玉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刚才中了亢大勇一拳,虽然我使了巧劲卸去了七八成力道,但脏腑还是被轻微震伤了,论单打独斗,我不是亢大勇的对手。”
丑奴眼中凶光频闪道:“亢大勇日益飞扬跋扈,迟早会背叛大当家,须及早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秦红玉皱眉道:“亢大勇如今已经成了气候,要杀他不容易,而且没有正当理由,会寒了其他弟兄的心,弄不好独龙岛会分崩离析,所以大当家一直下不了决心。”
丑奴不以为然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当家老了,难免优柔寡断,姑奶奶……”
“住口!”秦红玉喝骂。
丑奴只好闭嘴低下头,秦红玉一指舱外,喝道:“出去!”
丑奴只得悻悻地走了出去,秦红玉瞪了一眼愣着的小婢女道:“傻站着作甚,还不清理一下。”
“噢!”小婢女忙蹲下来清理船板上的血迹。
这个小婢女名叫陈沅,小名圆圆,是秦红玉前几个月才收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