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兀自想的出身,不防秦楚人在他眼前已经晃了好几下,最后一下已经带了些羞恼:“王爷!”
陡然回神:“啊?”
秦楚人嗔怪的瞧了他一眼,矮下身子,和拿着糖葫芦的小家伙温柔的笑:“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居然对别人……就算是个哭的满脸鼻涕水的小孩也不行,笑的那么温柔。摄政王殿下心底冒着酸气。
然后那小屁孩扯开嗓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他:“……”
秦楚人亦是手忙脚乱,生怕别人以为她欺负小孩儿,拿着帕子给小孩擦眼泪:“怎么了呀?不哭呀,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好不好?”
孟衍酸溜溜的瞧着那帕子,唔,针脚密集,绣工不错。想必不是秦楚人亲手绣的。
想到这里,他指尖勾着袖袋里已经破败的看不出来原来模样的香囊。心里莫名的好受不少。
堂堂摄政王,居然和一个小屁孩吃这种莫须有的醋,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所以摄政王殿下决定端着,丝毫不显。
冷冷的朝那小屁孩看了一眼。
哭什么哭,真烦。
“嗝……”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瞪,小孩打了个
哭嗝,颤巍巍的停住了。
并且下意识的往看着比较和蔼的秦楚人边上蹭了蹭。
孟衍愈加危险的眯起了眼。
“怎么回事啊?”
秦楚人不赞同的嗔了他一眼: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啊?
“妾身也不知道……刚刚找过来,就认定了你,说有事,但又不肯说是什么事。”
一个瞧上去不过十岁的小孩儿……
孟衍皱了皱眉,心底却并不因这是个小孩而放松警惕。他这一生,和顺风顺水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几次和死神失之交臂。
遇到危险的经验,也比常人丰富的多了。
有时候,看上去天真善良的小孩和热情淳朴的妇人,反而是最致命的杀手,因为人会下意识的对弱者放松警惕。
也就只有秦楚人这心大如网的,才能在经历过江南道宋奴那一针后,还对小孩子没有半点戒心。
心驰念转,孟衍跟着蹲了下来,一双锐利如刀的眸子直直盯着那小孩,冷声道:“什么话?”
小孩儿咧了咧嘴,隐约有被吓哭的迹象。秦楚人忙瞪他:“你说你凶巴巴的干什么,对小孩就不能善良一点么?”
合着他不善良了?孟衍气的一口老血堵在喉
咙上不上下不下,面色变化精彩非常。
最后孟衍摆出摄政王的威严来,秦楚人才不敢多说半句了,就着这威严,孟衍也终于成功的吓哭了小屁孩儿。
刚止住金豆豆的小屁孩就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个干净。
小孩是个传驿使的遗腹子,十年前的战事中,这传驿使为了送一等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跑死了三匹战马,最后把消息送到的时候,人还保持着那个递信的姿势,却已经死了。
累死的。
在大周,对这类遗孀,一向有补贴安排,但那些款项一路下来,还有多少真的到了他们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传驿使的遗孀独自一人抚养着小孩成长,十几年如一日,含辛茹苦,却从不喊累。总是温温柔柔的,在这女子都彪悍的恨不得天天拉个小马扎在大街上对骂的塞外很是不符合。
当然,孟衍关心的不是这个。
小孩来找他,是因为,前两天开战之际,因为城主的谋士目光深远,未雨绸缪,率先把城闭了。
但那时候,小孩的娘亲,已经出城了,还没来得及回来。
眨眼过去了两天,小孩再懂事,也觉得不对劲,但他一个
小屁孩,不知道该去哪里求助好。只好站在街上,看谁的衣着最为华丽,最有可能有能力帮他。
可惜的是,有能力是一回事,人心冷漠,愿不愿意帮他又是另一回事。
一上午的时间,小孩已经被拒绝了两次。孟衍是他的第三个。
小孩咬了一口糖葫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嗓音独特的软糯:“大哥哥,如果你帮我找回娘亲,我就请你吃好多好多糖葫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孟衍让他给逗笑了,但他第一个关心的问题居然是:小观城的军师?听起来是个人物,方才也见到了,沉默寡言,温和有礼。
若是不说话,就很容易沦为背景板。但只要他一说话,就仿佛笼罩上了一层佛光,孟衍瞧着糟心,就一直让人躲得远远的。
感情城主邀功邀的如此开心,都不知道委婉提醒一下功劳另有他人?
第二个念头才是,这些贪官污吏,连传驿使遗孀的抚恤金都敢贪墨,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周马背上赢天下,在始皇帝时,兵强马壮,举世无双。
最为重视驿站工作,一个国家的运转,主要看驿站的运转是否良
好。
几乎做到了十步一驿,百步一站。
而今虽然盛景不在,但驿站在战争中的作用仍然不可忽视。更何况,还有突厥虎视眈眈,卯足了劲儿要跟大周比呢。
孟衍揉了揉眉骨,收拾心情,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