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女子,幕离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却无端给他一种熟悉感。他没有见过哥舒朗,从榕城城主那感人的画技里也分辨不出方才的年轻人是不是哥舒朗……
更重要的是,那人如果是秦楚人,怎么可能会不出声叫他?
摄政王殿下的眸猛的沉了沉,周身的气息突然就冷冽的让人不敢靠近。
左右小兵微微一颤,交换了个眼神。
“王爷怎么了这是?”
“我怎么知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自个儿咂摸出了个所以然来的摄政王殿下冷哼一声,幽幽道:“方才那个营帐不对劲,随本王回去看看!”
秦楚人此人,认识他之前胆小如鼠,勾引他之后胆大包天。
且,水性杨花!
王爷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第一次入了他的眼,是因为那女人在勾引太子身边的小童!
还有闲情逸致给他传信,想必那突厥二皇子待她也不薄啊。所以呢?秦楚人你便心甘情愿的要跟着去突厥了么?
眼看着摄政王殿下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两旁的将士们也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牧民们已经点起了篝火。
牛羊是上天赐予草原人
的宝贵财富,一般情况下,牧民不会轻易宰杀牛羊。
今天因为哥舒朗和秦楚人这远道而来的客人,首领特地宰了一只羊羔招待他们。
热情好客的牧民围着篝火歌舞,秦楚人被灌了几杯羊奶酒,脸通红通红的,半推半就的就被人推了上去跳舞。
草原人的歌舞亦是豪迈淳朴,即兴而来,高兴就好。秦楚人本就是舞姬,很快就和众人舞到了一起。
她腰肢柔软,身段妖娆,愣是让一众青壮看直了眼。
哥舒公子自个儿本也看得津津有味,结果转头一看这么多人看着秦楚人,顿时不高兴了。有一种自己私密的宝贝被人窥探的不爽。
然而直接把人拉下来又不合礼数,兀自气鼓鼓了一会儿,哥舒公子在酒气的加持下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机智的决定。
他凑到秦楚人身边一起跳,且动作霸道尽显主权感,不时一个眼刀扫过看过秦楚人的男人。那些牧民便笑的打跌。
本就是出于对美色本身的欣赏而没有恶意的他们,对两人的行径解释为恩爱,善意的揶揄更多。
秦楚人自是抗拒不已,心底叫苦连天。奈何哥舒公子给两人编造
的身份就是夫妻俩,也不好抗拒的太明显。
老牧民有个孙女叫阿幼薇, 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和秦楚人混熟了。
当然是她单方面的熟了,秦楚人的胆小如鼠里包括了不善交际。以往在宫里的时候,别人瞧不起她,也没人乐意和她做朋友,她倒乐的清闲。
即便是后来,她除了太子妃,就没有交心的朋友了。
属于那种蜗牛式的一个鞭子走一步。
阿幼薇倒好,一下子迈了个百步,小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扯着秦楚人的手引为挚友了。
秦楚人唯有沉默。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人这么可爱一小姑娘巴巴的凑上来说要做朋友,谁说得出拒绝的话啊?
但这会儿,秦楚人打心底里感谢阿幼薇了。
也不知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还是单纯就想粘着她,拍拍屁股从她爷爷身边站起来,二话不说的就挤进了两人中间。
亲亲热热的蹭着秦楚人,眼睛亮晶晶的:“秦姐姐,我刚刚跟你说的风石,陪阿幼薇去看好不好?”
风石是塞外的一种奇观,顾名思义是一种石头,且是常年被风沙侵蚀的石头。
妙就妙在这种石
头只在这样晴朗的夜晚出现,沙丘上,一片玫瑰般的晶石熠熠生辉,塞过任何人间美景。
人家都是带着心上人去瞧的,阿幼薇倒好,拉着她去算怎么回事?
秦楚人不及翻白眼吐槽,便想,这岂不是避开哥舒朗的大好时机?
忙点头道:“好啊,这塞外的奇幻妾身也从未见过呢。”
哥舒朗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愠色,瞧着是想说出:“我也跟着去”的。
一旁的牧民大哥着实得劲儿,眼疾手快的拉着哥舒朗,醉醺醺的打了个嗝:“兄弟,来,来喝,这杯敬你!”
哥舒朗:“……”
寄人篱下的二皇子不得不忍着把这群大周人都杀死的冲动,接过了这杯酒。
秦楚人憋笑憋的厉害。
不防一转头,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篝火燃得噼里啪啦,好似谁都没有注意到。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抬手摸了下。
不知是被火光给衬的还是怎的,这液体的颜色竟是比火还鲜红热烈。像是血。
呆滞的扭了扭头,只听见哥舒朗一声惊呼:“楚人,小心!”
而后他好似冲了过来,把她扑到在地。
夹杂着腥臭味道的风顺着
鼻翼飘过,这腥臭,她是很熟悉的。
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好像羊奶酒的后劲上来了,又好像是砸在地上疼的发涨。
秦楚人用力咬住下唇,铁锈味使她略略清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