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何曾是善类了?可褚流随即将这抹狰狞指向了秦楚人,冷笑道:“小姑娘,你挑拨离间的本事可不怎么样,突厥人可不会失信于我。殿下,您说是吧?”
被点名的布日固德微笑不语,用不表态的态度说明了“对不起呢褚大人,您高看我了。”
褚流一僵,蠕着嘴,脸色灰败。
秦楚人不懂,突厥人这么对他,他为什么还要一门心思的投靠突厥?难不成褚大人其实是某个突厥大人物的私生子?
这个念头一起登时就压不下去了,不然秦楚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手握重权的人,把自己坑进尘埃里了也死心塌地。
布日固德很爱看狗咬狗的把戏,但是秦楚人不大争气,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化作一抹恍然大悟,就是吵不起来。
他于是大发慈悲的替褚大人解释起来:“褚大人,为什么不说呢?让她也看看,你们大周人,都是怎样的嘴脸,是不是?”
褚流脸色扭曲,那目光阴沉的像是要吃人。
秦楚人:“……”忽然不是很想知道。
“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我娶了于家的女人吧?”
秦楚人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
了囡囡,软软的一团,多可爱啊。
以及,那个据说是突厥细作的胡姬。
褚流咬牙切齿:“她死了,五年前,我亲手杀得她!”
“那是个刁妇,娇纵跋扈,事事骑在本官头上!竟,竟还恬不知耻的勾引胡姬!哈哈,多可笑?两个女子……所以,我杀了她,我要让胡姬是我的!”
他状若癫狂,话也颠三倒四,可秦楚人听懂了。听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分明就是个疯子!
她终于明白,那温婉的妇人为何说起清河郡守时恨得那般咬牙切齿。
“你,你简直是畜生!”
惊怒之下,秦楚人瞪着褚流骂道。于小姐勾引胡姬?恐怕她们二人才是真心相爱的罢!
民间传说中富商和郡守争夺胡姬的真相,却原来是于小姐么?
秦楚人头回听说女子相爱,虽惊讶,却不会觉得恶心。在她眼里,两人只要相爱,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而这扭曲的清河郡守,竟将发妻杀死!
褚流冷哼:“她不守妇道,本官杀她天经地义。只可气,那之后,于家狗仗人势,不仅不让本官续弦,连那贱人的死讯都不准本官透露。而胡姬,在那之后也彻底
恨上了我,终日只肯带着那贱人生的杂种在后院。于连连死了都在折磨本官!”
这人陷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如痴如狂,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秦楚人想起,胡姬的说辞。郡守弃城而逃时,她被毒打了一顿,关在后院里。
于是她问道:“你打她了?”
“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惦记着一个死了的女人,却不愿多看本官一眼!也是个贱人!本官狠狠地打了她,哈哈哈。怎么,你见到她了?”
秦楚人冷冷的看着他,目光说不清是悲悯还是同情。
“她死了。”
沉浸在自己对胡姬的爱里,褚流却早忘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脸上的表情僵住,蓦地痴狂:“你,你们杀了她?”
“不,是你。”
“布日固德太子,您做过的所有事里,只有不把这人当人这件,妾身觉得,对极了。”
布日固德置身事外的一笑:“过奖。”
褚流颓然跌坐,脸上的表情痛苦与迷茫交杂之。
他忽然想起曾经。于连连其实不娇纵也不跋扈,但是性子清冷,而且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那时他一个纨绔,气不过,便故意冷落新婚妻子,夜夜出去寻欢。
后来便遇到了胡姬,那是个灵动的眼睛都会说话的女子。于连连母家势力那么大,他出去寻花问柳也就算了,可若是明目张胆的带人回去,恐怕会被于家怪罪。
可他脑袋一热,就是把胡姬带了回去。
却也是惴惴不安的,生怕胡姬遇到了于连连,那大小姐会不高兴,告到京城,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于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胡姬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出去。
可惜,一切都不曾按着他想得来。
胡姬跑出去的那天,三月里花正好,于连连在花园赏花,俯身嗅一枝桃花,笑容清淡温婉。
蓦地,桃花后一双粲然的眼撞进了眼里。
于连连死后,胡姬那双灵动的眼睛不再会说话了,越来越像于连连,温婉端庄,清冷伶仃。
他怕极了。
仿佛发妻的亡魂,随着这胡姬一道,要向他索命。
所以这些年畸形的把胡姬锁在府里,畸形的沉浸在对胡姬的爱里,却没想到一天,有人告诉他,胡姬死了。
仿佛轰然一声,过去的几年一道坍塌,他什么也不剩下了。
秦楚人真是气不过,这男人怎么回事?就为了这点小事决定出卖大周?
瘫在
地上的男人显得有些可怜,秦楚人却一点都不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家伙完全是自己作的。
布日固德静静听完,笑着拍了拍手:“很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