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找白眼狼侄儿。又觉得自己这心软来的颇不是时候。
倏地,浓烟滚滚之中,滚出一个人来。
穿着狱卒的衣服,像是被人一脚踹出来的,嗷呜一声滚到了孟衍眼前。
摄政王殿下一脸高深莫测。
那狱卒哀嚎:“太子殿下!您快管管这放肆的女子!”
自顾不暇的太子殿下:“……”
刚还疑惑太子去哪了的众人,皆是一脸痴傻的看着太子殿下自浓烟中走出来,身影略显狼狈。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好像是被人挟持着的?
尤其是当摄政王殿下大惊失色,用饱含情感的嗓音唤了句:“楚人?”
后,众人的表情更为精彩了。
是摄政王殿下的同伙?挟持太子意欲何为?
有些做惯了墙头草的,脚底下一时有些摇摆不定。
秦楚人怔怔的看着孟衍,毫无预兆的湿了眼眶。
好似隔了千百年那么久没见过了,他清瘦了许多,本就单薄的囚衣落在身上,愈发显得空荡荡。
满朝文武面前,她像是没有看到,事实上缺心眼的秦楚人确实没注意到有那么多人,只当是救火的卒子。
千回百转的叫了一声:“殿下!”
这一
声中的情意和思念,毫不掩饰。
孟衍眨了眨眼,忽的笑了。他好像忽然懂了,花灯梧说的,他惦记的人,也惦记着他,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这姑娘一如既往的傻,明明比老鼠不大点的胆子,怎么就敢跑来天牢挟持太子呢?
真是放肆。
真是可爱。
若不是太子殿下梗着脖子怒急攻心的吼了句:“曹焱!竖子安敢事二主!”
他们这一眼许能望到地老天荒去。
秦楚人猛的意识到在场的不止文武百官,连皇帝也在。
登时红了脸,双手不知所措,太子殿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犹豫片刻,干脆一手推了出去。
自己擦了擦手,仿佛在欲盖弥彰的自证清白:方才我做什么了吗?没有。
然后噔噔噔的跑到孟衍身边,怯生生的抬了抬眼,像是寻求庇护的孩子。
孟衍嘴角笑意愈深。
秦楚人扭扭捏捏的像个黄花大姑娘,却忘了自己此刻力大无穷,方才那轻轻一推,愣是推得太子殿下一个踉跄。
正好与方才五体投地滚出去的狱卒仁兄并排做了对佳邻。
狱卒喜道:“太子殿下!皇上也来了!咱们不必怕这妖女了!”
天真的人啊,看不清楚
局势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孟续好容易脱离了秦楚人的桎梏,在文武百官面前丑态尽出,他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揉了揉许是脱臼了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冷声道:“皇叔这是何意?派人放火烧天牢,派人挟持本宫。皇叔,当真要造反不成?”
这句话,方才建帝也才问过他。孟衍脸色都没变过,原封不动的摇头,把答案还给了孟续。
“御林军!你们都是死的吗?逆贼在此,还不拿下!”
太子殿下却是没有理会孟衍的回答,他此刻除了恨,还有熊熊的怒火,叫嚣着要将孟衍大卸八块。
御林军持枪而立,却是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摄政王辅政七年,御林军上上下下,可谓都是摄政王亲手挑选出的好儿郎。连那些将领,也多是曾追随过孟衍出生入死的猛将。
孟续脸色难看。
偏生帝王眯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是试探,是考验,也是让他自生自灭。
狠狠一咬牙,孟续发狠的喊了一声:“都愣着做什么?”
这回,御林军总算有了动作,却是如水般将他围住。
太子错愕。
东宫,太子妃听闻了天牢之事,拂然变
色。忙交代麝月去请她爷爷。于首辅乃是三朝元老,先帝最为器重的大臣。
当年九子夺嫡时,因将最宠爱的孙女许配给了如今的太子殿下,故倾力支持当今圣上。
于乔乔眼皮狂跳不止,内心的不安几乎按捺不住,总觉得要出事。
自出嫁以来,她第一次去求母家人。
麝月去后,她踌躇了一会儿,终究不放心,交代枝禾道:“备马,去天牢!”
枝禾有些犹豫:“娘娘,这太危险了……”
“闭嘴!让你去你就去!”
脾气极好的她,极难得的发了脾气。枝禾唯有沉默,默默地去备车马。
而天牢,太子被团团围住后,脸上的错愕来不及褪下。
曹侍郎双手拢袖,闲适的像个田舍翁。笑吟吟道:“太子殿下以三卿之义诱我,要我陷王爷于不义。却不知道,曹焱此生,志在四海,而非庙堂。平生最敬佩的,亦是王爷这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豪士,又岂会因此陷害于他?”
皇帝终于微微动容,皱眉轻斥:“曹焱,你意欲何为?”
曾提着家法将之赶出家门的曹丞相老脸愕然,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儿。
曹焱笑容温和:
“陛下,容臣,细禀太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