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楚人的身手,想躲过去,无异于天方夜谭。心底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秦楚人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痛并未传来,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边眼睛,花老板长腿交叠,白的耀眼,正一晃一晃着。
往上,是讥诮的笑。
一开始,花灯梧就没打算要她的命。
被吓得半死不活的秦楚人嘴唇蠕动了下,愤然起身,颤巍巍的指着花灯梧这恶劣的行径。
半晌没敢憋出一声骂来,在对方的眼神下幽幽的散了个一干二净。
极委屈的撇着嘴泫然欲泣。
“小丫头,你这胆子不行啊。”
偏生花灯梧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还挑衅她。
施施然起身,嗓音与脸上的笑容不相符的冰冷:“不杀你是因为不想脏了地方。老娘平生最恨两面三刀的人,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太子殿下,就别到老娘面前来惺惺作态。趁现在我还没反悔,滚。”
秦楚人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花灯梧觉得不耐烦,要出言赶她的时候。涩然道:“妾身可以在东宫拿到信物。”
花灯梧诧异的挑了挑眉。
似乎在嘲笑秦楚人两面三刀的角色做上瘾了。
在
大周,连幕僚二主而事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更别说女子了。
秦楚人缓缓扯出一抹笑,那些怯弱似乎都被妥当藏了起来,她平静的和花灯梧对视。
“花老板,带妾身去见叶大侠吧,我会对你们有用的。”
“来啊,小郎君,再喝一杯嘛。”
这厢瞧不见的剑拔弩张,那边太子妃却是被暖香软玉缠得焦头烂额。
就算麝月尽忠职守的挡着,娘娘也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好几杯酒。
太子妃双颊飞霞,醉眼朦胧,好歹撑着几分神智,痴痴笑着拒绝对方的敬酒。大着舌头问道:“秦,秦楚人呢?她,她怎么不来喝?”
枝禾面不改色的扯谎:“回娘娘,她喝多了,去小解了。”
“嗝儿……”太子妃似懂非懂的打了个酒嗝,双眼朦胧,过了几秒,竟直挺挺的醉倒过去了。
晕倒的太子妃比发酒疯胡闹的太子妃要好解决的多了,麝月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常年待在太子妃身边帮着解决大小事宜,麝月冷起脸来自有一股气势,单单一眼,那些还想凑上来的姑娘便不敢造次了,悻悻的退到一边。
麝月扶着太子妃躺好,然后才站起来与枝禾对
视,冷冷道:“你我一起侍奉娘娘多年,情同姐妹,我不想逼你,你自己告诉我,带娘娘出来,有什么目的?”
太子妃单纯,可她不,多少腌臜见不得光的事,都是她们这些侍女在私底下替太子妃解决的。
秦楚人和枝禾巴巴的拐太子妃来这种不清不楚的地方,秦楚人自己人还跑没了,说是出来玩?她可不信。
若非对枝禾知根知底,麝月早在太子妃清醒的时候就摊牌了。
留到现在来,也是为了顾全枝禾的脸面,和她在太子妃心里的形象。
枝禾想必也知道这点,素来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她只道:“秦楚人对娘娘没有恶意,她只是借娘娘出宫而已。而且,娘娘玩得很开心。”
自从摄政王那茬事出了之后,大家心知肚明,娘娘和太子殿下闹了矛盾。虽不明说,每天却都凄凄切切,有时更是以泪洗面。
两人共事多年,枝禾很懂得如何拿捏麝月的软肋。
麝月果然脸色微变。
太子妃喝醉了,不知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噙着抹温暖的笑。
沉闷的东宫,是会要人命的。
枝禾趁热打铁:“麝月,你我殊途同归,都
是为了娘娘好,其余的事,咱们不管了,行么?”
最终还是麝月妥协了。叹了口气:“你最好记着自己说的话,如果哪天伤害到了娘娘,我不会放过你们。”
敛眸,枝禾点了点头,挥手将那些花灯梧派来拖着太子妃的人挥退。
那些姑娘极恭敬的行礼退下。麝月这才惊觉,原来情同姐妹多年的枝禾,也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东宫便如一池不知深浅的墨,每个人都光鲜亮丽,却谁也不知道,那光鲜外表下藏着怎样的秘密。
与此同时,秦楚人和花老板来到了水牢。
青楼只是花灯梧用来掩饰的皮子,这层皮底下,是无数信息的流转往来,以及枉顾王法的只手遮天。
水牢阴暗潮湿,深不见底,宛如一只蛰伏的兽藏在黑暗中,对往来的人虎视眈眈。
秦楚人两股战战,故作镇定。
花老板即便在这种地方,亦如一只蹁跹的蝶。吊儿郎当的嘲弄她:“奴家听闻秦娘子胆小如鼠,今日一见,却知不然。”
以女人对她的态度,秦楚人不会觉得这是在夸奖她。
果然下一句便是:“今日方知,这是折辱了老鼠。”
应景的一只硕大的老
鼠挨着秦楚人脚底爬过,秦楚人只觉浑身汗毛倒竖。
她什么都怕,但怕的东西里,老鼠该排前三。
可怜叶知晚躲过了太子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