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了叶知晚这个变数,秦楚人特地推迟了一日回京。
天知道那多疑的太子殿下,除了枝禾和男侍卫外,有没有另外安排人在暗中监视她。
秦楚人只能寄希望于她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低下,还不值得太子殿下大动干戈派这么多人监视。
她知道枝禾现在心里很纠结,作为镇远将军旧部之女,她是该恨太子殿下的。
然而不管她是谁,她都不能对太子妃不利。
所以想要她彻底倒戈,和秦楚人站在同一阵线是不可能的。但秦楚人也已经满足了,能让她现在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是极好。
叶知晚的伤不适合车马劳顿,几人便在就近的村子停下整顿。
枝禾在屋外栓马,秦楚人有心要在叶知晚嘴里多套几句话,借着给他端水的时机在边上坐下了。
“叶大侠,你被人追杀,可曾想过日后怎么办?”
叶知晚捂着嘴咳了几声,叹道:“姑娘放心,在下不会连累你们的。追杀我那人虽然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然而做的事毕竟不光彩,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待在下伤好之后,便会自行离去。”
秦楚人便更加确定他说的人就是太子了。
忍住
想翻白眼的冲动,干笑道:“叶大侠说的哪里话,不瞒您说,妾身受摄政王殿下恩惠良多。您手中既然有王爷被奸人所害的罪证,妾身便无论如何也要护着您的。”
言下之意便是,您要真觉得愧疚,便该去揭发奸人,还孟衍一个清白。而不是像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
也不知叶大侠是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了没有,眼底掠过一抹挣扎,愣是把话又咽回去了。
秦楚人一阵气结。
孟衍这摄政王当的怎么就这么失败呢,大难临头,连一个真心肯为他说话的都没有。
也罢,她一再劝自己要冷静。毕竟谁也不能把这种事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嚷嚷是不?
要徐徐图之。
她掀帘而出,与枝禾打了个照面。无声一叹。
枝禾问她:“那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总不能带回东宫啊,太子殿下满天下的追杀这人呢。带回东宫岂不是自己往狼窝里送。
秦楚人还打算把这人当做扳倒太子的底牌来用。
对枝禾,这些话她是不好说的,便道:“我想先想个办法藏着他,让太子殿下找不到他。”
枝禾点头。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如带他回京,太子
殿下想必也想不到他会胆大到往自己眼皮子底下跑。”
秦楚人一声哀嚎,可怜兮兮:“话虽如此,可我总不能把他藏到东宫去吧?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不是死定了?”
枝禾姑娘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在成为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之前,枝禾亦是将门之女,后来虽因镇远将军的事受了牵连。
但在京中的人脉仍在。
藏一个受伤的男人,绰绰有余。
只是当秦楚人和枝禾一同来到这藏人之地时,表情便精彩不已了。
“爷,里边请啊。”
“李公子,好久不见呀,想死奴家了。”
花红柳绿,脂粉扑鼻。
姑娘们莺莺燕燕的扑向过往客人,腰肢扭的风情万种,叫人眼花缭乱。
秦楚人叹道:“枝禾姐姐竟有这里的朋友。”
难怪之前和太子妃一同出来时面不改色,想来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受伤的男人被搀扶着到这里时,亦是心情复杂。
但秦楚人莫名觉得,他颇为受用。
“唉,两位姑娘,这,这怎么使得?”
枝禾面无表情的拖着他的领子往里走,领着三人掠过前头声色犬马的热闹,后头却是别有洞天的亭台楼阁。
这青
楼,是周家旧部所开。
老板是个半老徐娘,极致了妖娆,眉眼儿流转间能勾人魂魄。抿嘴笑道:“小枝禾,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同为女人的秦楚人都不禁心跳慢了半拍,心道:“妖精。”
当初太子妃娘娘一掷千金,企图买两个花魁回去教她魅惑之术。
如今想来,她们俩当时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那俩花魁在这位娘子面前,简直不够看的。
不等枝禾回答,老板的眼儿已掠到了她身上,红唇一勾,愈发笑的花枝乱颤:“小娘子好嫩的皮肉,怎的,想来咱们楼里分一杯羹?”
秦楚人脸一红,连忙摇头,嘴笨的舌头都打了结:“不,不是的,妾身与枝禾姐姐,乃是有事相求。”
老板撇了撇嘴,登时慵懒的瘫回位置上,兴致缺缺的抽着手里的水烟吞云吐雾。
“便说么,这小丫头哪有那么乖,舍得回来瞧我这人老珠黄的孤家寡人。”
枝禾头疼不已:“花姐姐……”
水烟妖娆的在那女人的红唇间吐着圈,女人微微一笑,总算正经了些。只是身子仍没骨头似得软在榻上。
“怎的,又有什么事求我?”
枝禾看向
一旁已经呆了的叶知晚。
叶知晚如梦初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