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黑衣灰裤,领子开的有点大,肩颈线条流畅饱满,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 他洗了澡,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动作很随意的擦着,确认不滴水之后就把毛巾随手丢在一旁。 然后走到房间另一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来一床被子,扔到沙发上,铺平。 他一身休闲服,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半干短发,这幅装扮不同于往日的冷漠到有些禁欲的形象,看起来意外的野性。 但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被他三下两下在沙发上整理出来的床铺。 眼看着周淇已经屈着一双长腿别扭的躺下了,聂瑶瑶先是替他那双长腿难受,然后就是脑子一懵。 从病床上坐直身子,傻乎乎的问:“你晚上不走?” “想让我走?”周淇的枕着沙发扶手调整睡姿,偏头,斜斜的睨了聂瑶瑶一眼。 “……” 聂瑶瑶的话被堵在了喉咙。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不想的,但是又说不出口。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聂瑶瑶不太敢自己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 刚来海市的那几天,她住在酒店里,每天夜里都要开着灯才能睡着。 更别说是医院这种地方。 老是让聂瑶瑶想到自己小时候。 那个时候妈妈已经走了,她因为聂父的疏忽发烧了快一周,烧成心肌炎,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周,害怕的每天晚上都在哭。 护士小姐姐告诉她只要身体好了之后转去普通病房就可以见到爸爸了,她咬牙忍着泪熬过那个时候,但转去普通病房,房间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落下了毛病,乱七八糟的小毛病加在一起,未来也许会要了她的命。 明明从前她是很健康的小朋友,和周月一样,每天在小花园里疯跑,荡秋千,爬树。 像是感觉到了女孩忽然低落的情绪,周淇警惕眯了眯眼睛撑起胳膊坐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聂瑶瑶连忙摇头,余光瞥到桌上的面霜和药膏转移话题:“这是你买的?” “嗯。” “什么时候?”聂瑶瑶装作好奇的开口。 周淇打量着她,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后才应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枕着胳膊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走了的时候。” “我进门的时候,还以为你要哭了。” 一颗心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