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仨人,就裴晏知脸上挂着笑,面对同样镇定自若的秦老先生,他看了一眼后扭头看着身侧一脸冷漠的俩人,“先上去换衣服。 秦望舒顿了顿,心知裴晏知这是在赶人,一时间有些不乐意。 她身后的裴宴行会意,轻轻碰了碰秦望舒的胳膊,“先上去换衣服吧,穿着校服有些不自在。” 花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秦望舒劝上楼,裴晏知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看着那只搭在妹妹肩头的手,一丝不快在眼中转瞬即逝。 “老先生怎么想起今天过来拜访了。”裴晏知又挂起微笑,还没忘记这里还坐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这一次冷淡了许多。他人虽在国外,可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甚至有些还是他差人去办的。 他们之间从来没正式见过面,私底下却交手过无数次了。 京城盛名的裴家,知名的财阀。 裴家中年那一辈有五个,裴晏知是老大裴青舟的独子,自小承载着裴家偌大家产的继承权,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除了一直跟裴青舟关系好的裴五,其他几个长辈都对继承权虎视眈眈。 能在诸多刀锋剑影里活着长这么大,又怎么会是个简单角色。 别看他挺宠着秦望舒,骨子里可还是有那股权贵顶端的孤傲,对一切弱小角色的不屑。便是面对秦老先生这么个年过六十的老人,身上疏离冷漠的气势不减分毫。 “也不晚。”秦老先生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端着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这模样不缓不急的,倒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里悠闲晒太阳。 还不晚吗? 在裴晏知看来已经晚了许多了,从他威胁秦澜月开始。 “该说的,母亲已经说过了,我们这些小辈都是要听家里的。”裴晏知淡淡的说着。 一句话,就想堵死秦老先生这次上门来的请求。 秦老先生早就想到了裴晏知会这样说,放下茶杯看了眼楼梯口,“那孩子小时候很调皮,为了锻炼她的性格,从她记事起就送她去学钢琴,只可惜……哼,内敛,温柔,听话,那才是我需要的孩子。” 一个长得漂亮,听话懂事的大家闺秀。 有一个拿的出手的文凭,家庭背景也很好的女孩子,会是上流社会争抢的对象,会带给秦家最大的利益。 裴晏知静静听着,心里头却想着自己家带孩子的方式。 他的堂兄妹有很多,死的最早的是二房那几个,因为跟裴青兰一起暗杀他。记忆犹新第一次做完手术看到世界的时候,也是二房一家葬身大海的时候。 三房和四方的人从那以后安静了些,不敢明着跟他们大方干。那场家族内战,他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他的眼睛失明,裴家产业的分裂,还有他的母亲秦澜月,永远的失去了怀孕的机会。 所以母亲捡到秦望舒的时候会收养她。 一个被亲爷爷放弃的孩子,一个被亲姑姑亲叔叔暗杀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奄奄一息。 秦望舒刚到裴家不爱说话,像一只刚被捡回家的小流浪猫,总是躲着人。他们第一次说话,是某次自己做完手术的时候,母亲把他们安排进同一个病房。 观察了他大概有一个多星期吧,约是觉得没有危险,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他眼睛上的绷带,然后被他逮到了。 那时候秦望舒还不会说话,被他抓住手,慌张之下急的大叫,听到声音进来的护士抱着安抚了好一会儿。 后来,还是秦澜月开导的。 那次后小丫头才跟自己亲近,会在自己烦躁的时候牵着他的手,尽管不会说话,却用行动表示,不要怕黑,我也在。 父母因为家里的事情不会经常在医院,自那时候起就是秦望舒陪在他身边,让他的心不用那么冰冷。 等到再一次见到母亲时,秦望舒已经变得特别粘人了,而他也没有那么冷漠。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也好,裴家也好,都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越来越好,唯独秦望舒。 时隔这么多年,又被这个狠心的亲爷爷盯上。 “你要找的已经找到了,就该待着自己的小圈里,别把手伸出来。”裴晏知的声音很轻,轻的察觉不到话里的威胁。 轻飘飘的威胁,完全没有威慑力。 秦老先生低头一笑,“不论怎么说,这几个月都是我在给裴家打掩护。我家已经有一位秦小姐了,不需要第二位,只是想裴家不要在继续插手我家里的生意。” 同样的,这些话在裴晏知耳朵里也没有威慑力。 这是在交换吗? 裴晏知笑了,那张霁月清风的脸上绽放的微笑,此时此刻看着却像是讨债的恶鬼,“那她这几个月受的委屈怎么算?” 秦老先生不语,这点他反驳不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从我手上换,你得拿出等价的。”裴晏知轻声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冷的像是南极万年不化的寒冰,“我裴家养她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你且拿出东西交换,我还得看看够不够让她开心。” 秦老先生默默听着,到最后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们是真疼她。” 裴晏知不予置否,就这算是疼吗?他们还嫌不够呢。 静坐了一会儿,裴晏知不想继续说下去,扫了一眼秦老先生不好看的脸色,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你的提议,我不会参考,我的家人更不会参考,还想继续在京城待下去,管好你秦家的人,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二楼的房间里,秦望舒用最快的速度换完了衣服,下楼时秦老先生已经走了,裴晏知面色如常,见她下来抬手招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