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后就陆续有流民进村乞讨。 到端午之时，发生了小规模械斗。 不仅只有兵匪之祸，还有天灾。 黄河决堤河岸百姓流离失所，平原粮仓之地又闹蝗虫。 朝廷没钱救灾护民，越来越多人加入乱军。 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 黎云缨让锦翠安排人手加强了日常巡逻警戒。 姜县的日子还算太平。 只是哑奴禀告说各地的粮价都在涨价，差不多快有两三成了，问他们的店里涨不涨。 黎云缨叹气，而后决议，涨，但先涨一成，并开始限购。 哑奴点头，明白了。 如果不涨就是破坏市场，被会被趁机低价抢抄；涨太多，买不起粮的人就要啃树皮了。 京都城内，姜府。 在巡防营做武将的姜成栋，一连大半月上值的他终于抽空回了趟家，慌慌张张地令媳妇置办换洗衣物，要至少准备三个月的。 淑三婶子看着往嘴里塞饼子的爷们，打趣： 爷这是去哪里秘密操练去了。 怎么皇城根下军饷不够发的么？瞧把你馋成什么样了。 往后若是又回不来，你差人来个信，我叫儿子们把饼啊肉啊给你送过去。 姜成栋连连摆手，道外面现在乱得很，能别出城千万别出去。 他们前几日剿匪，折了大半的兄弟，那悍匪着实悍得很，杀人不眨眼，老人孩子都杀。 三婶吓得够呛，哎呦了一声，这可别让他们给打进城里来。 一想想就后怕，城里的小姐们更是弱不禁风，如果······那可真是乱了。 姜成栋说那不可能，铜墙铁壁的三道城池不可能从外攻破，除非里面的人打开······ 说着本着兵不厌诈的可能性，他又小声近前嘱咐道： 府里要加强戒备，让儿子们按着以前黎大嫂子的那套来。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记住什么都别带，将细软收起来埋地里，就带口吃的够回姜县就行。 三婶子也是带孙儿的人了，这些年见过黎云缨身边锦翠姑姑的铁腕手段，知道该如何行事，当下点头说让爷们放心挣军功，她一定把家里照顾好。 真有个万一，一定把大家平安带回乡下避难，等天下太平了，到时候一家人京中团聚。 两老夫妻相互对视一眼，互道珍重后别离。 夜间记账时，管事伯将收到的姜县来的信函交予她们。 是哑奴关于京中姜氏粮铺涨价的指示，还特别提醒了外面的动静风向，嘱咐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加强府卫防范。 三婶叹气说外面天天打，每天都有流民进城，这么下去迟早得乱。当即安排了多增加两组夜巡。 刚开始土匪只截商户的粮车，后来一天，皇商梅氏粮行布行的货在城东被杀人越货，几万石的粮食被劫，引起轰动。 京都城门禁闭，不再接收流民。 天子震怒，调铁甲军回京镇守，还派了一位皇子去监军坐镇。 城中的商户闻风而动，物价暴涨，特别是粮食，已经涨了五成。 姜含桦看着自己日进斗金的铺子，第三次涨租，笑得合不拢嘴，这一票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高兴就又钻进了赌场。想我老爹生我的时候，一头金光闪闪的貔貅入梦，这不是财神下凡还是什么！ 那伙计见他眉开眼笑，是身上又有钱了，乐呵着上前迎接说财神爷桦爷来了里面雅间儿请，正好缺您这位贵客。 姜含桦掸掸手：都给爷让开，看爷今天大杀四方，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晚上出来的时候，也是被人毕恭毕敬地请出来的。 输得只剩一条裤子。好歹给他留了个脸面，扔了件破长衫出来。 好日子没过半月，乱民进城了。 不知为何，一睁眼，街上乱糟糟的全是乞丐，或坐或躺。 第一个被冲的是早餐店，好心给了一碗粥给一位抱孩子的婶娘。 结果一群饿疯了的流民直接冲进了店，□□吃的。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 城西那条街是店铺全关了。 粮食有关的铺子陆续关停，成衣铺子也关，但半夜被人砸了将货物一扫而空。 后来掌柜的连门牌都摘了，生怕被人惦记。 城里的巡防捕卫，当然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