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房是姜氏嫡系正传子孙,如此传承倒也合情合理。
所有人都在恭喜太夫人,贺喜太夫人。
人声鼎沸中传了一句:
反驳老头子是不是疯了!
姜老太气得头昏脑涨。
这么大的事也不商量一声,将她这个太夫人置于何地?让她往后如何自处?
姜成孝拉住姜老太劝道母亲您就少说两句吧。
往后您就是老太夫人了。
姜老太越想越气不过。
谁想做那什么鬼劳什子老太夫人,她要的是姜府内院的实权!
姜老太爷望向一脸铁青的老妻,回了句你自有你的去处。
又当众告示:
“即日起,吾将赴神殿离家修行,非皇令号召不得出。”
“望尔等在太夫人新家主带领下,期寄重振门楣将姜氏家学再行百年传承。”
所有人都震惊地愣住了。
知道老太爷沉迷修仙问道,但着实没想到放着好好的富贵老爷不做要出家。
管家伯将备至好道袍锦服,当众奉上来。
姜老太爷先是脱冠,再是放发,要准备立即斩断俗世里的一切。
姜老太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起身哭喊着:
“老爷,你就真的要舍下家族,舍下你的子孙?”不走,行不行。在家也能参道悟佛!
姜老太爷抬手打断,只道:
“我走后,仙佛堂留给你。”
“还有你。”
姜老太爷转眼盯着姜老太边上递帕子顺气的小张氏。
小张氏微微怔愣,不敢直视即是公爹又是姑丈的老太爷。
该来的审判还是来了。
“今日,不过问你钥匙之事,给你两个选择:”
“一,剃了头发进庙里当姑子;二随你婆婆禁室清修,没我指令不得外出。你自己选。”
二选一。
不得不选。
小张氏哑然,结巴道:
“我,我选二。”
姜老太可不好这么打发,她梗着脖子拍桌子哼道:
“我不去!”
姜老太爷走近。
一句“蒙汗药,你如何解释”,一招毙命。
姜老太嘴唇一张一翕,顿了会,猛然指了小张氏:
“是她说自己近日难眠,求我给的。”
小张氏:???
这,我何时要过?
“虎毒不食子。”
“你的愚蠢不仅害了忠儿,如今还想害我孙儿,留你一条性命,已是念在往日夫妻情分。今日一别情消缘散,你······”
老太爷看向缩着脖子的小张氏,作最后警告:
“还有你,好自为之。”
黎云缨将三人的耳语听得一清二楚。
查不到的、证据逻辑链补不全的漏洞,全出在老太婆那边,难怪。
钥匙可能是小张氏刚刚捂热,又舍不得交,就悄悄复刻了一份藏在屋里。
结果被熟悉她的陪嫁丫环找到,怕全拿了会引起注意,只偷了其中部分。
而将婆子们药翻的酒掺了蒙汗药。
自上次她毒发事件后,全府上下清药,一味不留。
头疼脑热只能去府医处自行领取,且门房各处货物进出都要登记。
严令药物类的夹携夹带。
唯独只有一处未查。
那便是要时常吃药的姜老太。
这一切姜老太爷都清楚。
于是走之前,打算将府里的张氏一并关进禁室。
黎云缨暗自讥讽:
老太爷到底还是天真了。
关?你以为能关得住?能关多久?
没关系,等她们自己出来的那天,还愁没有清算的时机。
黎云缨这个大夫人变成了姜氏太夫人。
属于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着急慢慢来。
翌日,天未明。
按照老太爷选定好的黄道吉时,姜府众人门前相送。
着子孙后人不得跪拜。
大家恭敬地作揖礼。
素色锦衣道袍的姜老太爷上车,行远。
拂一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姜老太在仙佛堂里一通打砸。
小张氏多少有些敬畏劝砸不得,莫惊扰了九天神灵。
被骂是个缺心眼的不成器的。
小张氏敢怒不敢言,又为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脚而痛彻心扉。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中馈大权,被当做主母恭维巴结的好日子才享了不过几天。
账本都还没捂热,而且为了平姜老太奢靡度日的账,她自己还搭进去不少体己银子。
于是对锁钥起了歪心思,趁管事过来取之时核账消账的空挡,自己关起门来挑了几把关键的复刻,好方便日后行事。
岂料千辛万苦刚做出来,就被钱丫头偷去犯事。
一环扣一环,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干系。
屋子被搜查了一通,嫁妆还被烧了一半。
至今,停灵至第九日。
按原计划的停灵半月回乡之期,还有五六日。
那日老太爷托底的时候,黎云缨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