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瑶起了个大早,少女提着嫩黄的道裙急急奔走在清晨的悬廊上,啪嗒啪嗒,雪白的里裙仿若降落的散花,不去抓稳便要摊洒阶梯上一般。
晨光透过浓密的枫叶照射下来,有些许刺眼,东瑶跑得累了,就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这时就极度后悔封尽修为,连那御剑飞行之术也给没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阁院,东瑶四下观望,瞧见里面没人,心里一瞬失落,恰时,她的肩头一重,回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月照大师兄,路逅。
路逅显然也是一脸茫然,瞧见师妹脸上的密汗,他忽而浅笑,关切道:“小师妹这是要找师父?”
东瑶眼珠子一转,连连颔首。
却见路逅嗯声长叹,旋即道:“那小师妹来得可不凑巧,师父她昨日与鞠木真人打赌输惨了,心里好生泄气,便传了封信回来,说道是……去往逍遥之地静心去了。”
“打赌,静心?”东瑶懵懵念叨,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丧气。
路逅微笑摇头,罢了,他从手上抱着的一堆书卷里抽出张纸递给东瑶,“这是师父的信。”
东瑶迅速接过,头顶,路逅接着道:“师父虽闲散,但对小师妹你的功课也极为用心,师父不在的日子里便由我来教你。”
东瑶摩梭手里的纸,想想还是坦然接受了,她本想找勾月学习飞行之术,以此出入月照峰也方便,可如今勾月不在,路逅来教也未尝不可,更者,没人管着她算是最好的了。
然而,因为勾月不在,外门弟子的日常琐事纠纷就落到了月照峰几个弟子手里,路逅在教完东瑶口诀和心法后就不得不离开了,剩下东瑶一人在灵泉下修行。
飞行之术在绝情门时东瑶便早早掌握,以此,此刻再飞也不是难事,只是体内的灵气实在稀薄,只怕飞出个山头就得灵力不支掉下来。
为此,东瑶好生苦恼,在连着试飞多次后就躺滑石上休憩了。
黄昏时,路逅再次回来,看东瑶垂头丧气的样子只当她第一天修习受挫,便肃然安慰:“小师妹多练几日就能御物而飞了。”
这话东瑶没放在心上,她点头,捂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和路逅回了膳房去。
一进门,东瑶便被四溢汹涌的香气吸引,这香味惹得人头脑发晕,甘醇诱人,不是美酒又当是何物!
路逅皮笑肉不笑,故作严肃咒了句:“这群兔崽子,尽趁着师父不在偷吃酒,看师父发现了不罚他们禁闭去!”
话毕,路逅看向东瑶:“师妹可莫要和他们一同惹事。”
哪知,东瑶目光痴痴,跟见了宝似的盯着膳房内目不转睛。
“师妹?”
“啊!大师兄我知道了,我去劝劝师兄师姐们。”
东瑶急步走去,路逅担心,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屋内,十来尺的长桌上歪歪扭扭摆放了一堆酒坛子,香酒一碗接一碗,桌上却一滴未洒。
未开坛的酒正正摆在了中央,其内是东瑶的师兄师姐们,几人围坐一团,高声猜拳,见得东瑶和路逅回来了,便有人中断,向着他们招手。
路逅身为大师兄自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可却实实在在管不住几人,他怔怔看着,眼睛都要盯出花来。
东瑶便来趣了,她从中挤出半个身子,混在几人当中,看了一阵,不动声色将一小坛酒给抱了出来,本想着离开,却没走出一步便被逮住:“小师妹,这酒你可吃不得!”
东瑶讪讪转身,面向路逅:“为何?”
路逅支吾难语,那酒气熏得他面色发红:“这酒烈得紧。”
东瑶不以为意,这酒香溢得她满心春风,可不是那纯纯的烈酒,她转手将酒藏进椅子下,又端了一碗塞到路逅手里:“大师兄尝尝吧,可好喝了!”
“小师妹这话说得在理!”一人道。
旋即,东瑶被几人拉了过去,“小师妹,来尝尝这个,师父珍藏啊!”
“师兄,师父珍藏的酒你们都敢拿出来?”
“唉!嘿嘿!”
勾月珍藏的酒数不胜数,可她却极少拿出来喝,因此,偶尔被偷偷拿出了几坛也不会被发现。
几人喝得尽兴,心想初次用膳便有意将小师妹灌醉,这会便是纷纷上手劝酒,东瑶来者不拒,小小的一只,竟是硬生生将几人给吃得举手投降。
夜里,东瑶推让几人,具都熟睡没了反应,路逅自接过那一碗酒就试着品尝,一时入了迷,抱着酒坛子不愿撒手,东瑶摇摇晃晃,从椅子下拿出那小坛香酒夺门而出。
她就像那波涛里的舟,站不稳,走得歪扭,待出了膳房院子,见得月圆似盘,银辉如瀑倾泻而下,顿时散了些许酒意。
东瑶抬手,手上紧紧捏着几张符纸,这是方才趁着路逅酒醉忽悠来的遁形符,地点仍旧是浮生峰。
东瑶使得一张,默念了诀,顷刻间,一阵眩晕后便到了那炙热之地。
月照峰微凉,这浮生峰的夜里竟亦如白日焰火滚烫。
东瑶抱着酒,晃着步伐往洒扫住院走。
走得久了,她满头大汗淋漓,几次看不清路差点摔倒,等终于走到了,却不知是过了多久。
程夕煌倚在院中的一张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