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魅人,湖畔盏盏琉璃明灯闪烁,凉风吹起丝丝红绸,落了一地的喜庆。
弟子们排排站立,手上拿的是凡间唢呐,琵琶,箜篌陶埙,树下挂了一线铜铃,叮铃脆响。
东瑶讶异站直了身,踩上红毯,走了一阵,那股子撑饱早随风飘散,她瞪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
她也是见过拜师礼的,却从未见过这种别具一格的拜师礼。
“师父,这。”东瑶才将手指向这满湖盛景,便有一物飞到了她的跟前,盏中清茶淡香沁人,东瑶看了一眼,不再多说,接过茶缓缓走近勾月。
她缓缓下跪,俯首敬茶:“师父请用茶。”
“哎!”
勾月欣欣然接受,独属于勾月的冷香浮入东瑶的鼻中,她忍不住抬头看去,竟见迷蒙月色下的女人面上惆怅与欣喜并存着。
“师父……?”东瑶这声若细蚊,勾月没听清,只怔怔看着她。
刚才有那么一瞬,东瑶好似在勾月的眼里看到了一莹泪光,不过此刻她眼底笑意盈盈,那一瞬仿若错觉。
“师父,这个给你。”
月照的师兄将一个匣子递给勾月,勾月拂手打开,里面是一块碧玉镯,经透月光与琉璃灯火照得通明。
“瑶瑶。”勾月抬起东瑶的手,将那玉镯戴进东瑶手腕,她解释:“这是我给你的拜师礼,本来是一对的,可师父粗心,弄丢了另一块,你可别嫌弃!”
东瑶哪里会嫌弃,她玩弄手腕上的镯子,这玉镯质感冰肌,雕刻复杂,她虽不懂玉,却也知晓好玉,这玉镯一眼便知绝非俗品。
忙摇了摇头,东瑶巧笑:“我喜欢,可喜欢了!”
“那就好!”
这夜拜师大礼足足熬至夜半子时才缓缓结束,东瑶住的屋子筑在枫山半壁,与主堂的几座楼阁有一独属的悬廊连接,其望台就有上下三座,听月照的师姐说,她的屋子算是整个月照峰观景最好的了。
如若东瑶学会了飞行之术,这俯身直下的美景更为梦幻,枫山落叶将整个山周围点缀成了金黄色,最东边的望台更是能看到远方的九天瀑布。
夜色尚且如此迷人,日初日落又岂会逊色。
东瑶望着远方愣神,来时勾月便说过,允许她贪睡,直到精气神恢复再到校场修行。
东瑶想问她为何待自己这般要好,可想想之后自己可能会做的事又作罢了。
近来几日东瑶都过得很是闲散,每每饭时都有师兄师姐投喂,到了闲暇时就逛逛欣赏月照峰的美景,以至于最后都快忘了来绝缘门的目的。
这日东瑶还悠闲躺在树上小憩,只朦胧中听见一个声音叫她,意识清明后,东瑶终于看清树下的人。
程夕煌两手环抱,阳光将他的眉眼照得紧皱,她的大师兄睫毛是很长的,这会儿许是热的,一颤一颤,像蝴蝶扇动翅膀。
东瑶倏地坐起,乖巧滑下树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程夕煌好笑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来了?”
“唔!”东瑶急忙后退一步,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这模样看得程夕煌忍不住又笑了几声,但这笑却极不友好,东瑶习惯了,一看到程夕煌这般笑就准躲不了打。
果然,程夕煌呵呵完,一手就弹到了东瑶额头上,白皙的额前瞬间红了几分。
东瑶想哭,抱着头不满地蹲下,“我都多大了,大师兄还这么打我!”
程夕煌动手没轻没重,只是这么待小师妹习惯了,这会竟没想东瑶蹲地哭诉起来,他有些无措。
“我,我……”程夕煌左顾右盼,幸而没人注意到这里,他急忙从囊中拿出一物,逗着东瑶道:“别哭,别哭啊,来,师兄给你吃这个!”
听到吃的,东瑶心情好了许多,嗅到是烤的,她瞬间不难过了。
“烤鸡?”
“什么烤鸡,是烤鸽子!”程夕煌掰下一块鸽肉送到东瑶嘴里。
东瑶大口含住,眼里的泪还没缩进去,她笑:“是我喜欢的味道!”
见东瑶没哭了,程夕煌静了心,嗤笑:“没出息。”
午时便是人人最为疲累的时候,这时的月照峰人便少了许多,太阳直直垂照,夏蝉鸣语,这树下躲不了阳光,两人便趴上了树去。
晃着腿,东瑶吃得好不乐乎。
程夕煌勾了勾唇,哼笑瞥向远方,他眯眼,打趣道:“你个丫头,到哪都这般好运。”
尚在绝情门时,他们这个小师妹就是人人皆宠的宝儿,她爱吃,同门的师兄们为讨她一乐将山里养的鸡变着法做给她吃,最后膳房里为鸡肉不足而怀疑起了旁人。
程夕煌无奈,有时,他竟有些艳羡小师妹,逮着机会就骂她蠢,成事不足就打她脑袋,偏她还是喜欢黏着自己。
两年不曾见了……
程夕煌扫了眼东瑶,丫头长开了不少,褪去了一身稚幼,此刻看来,有些晃眼,明艳动人。
东瑶得意笑出了声,挑衅程夕煌:“大师兄,我打听过了,绝缘门的道服样式代表着地位和所属峰座,我可没见过大师兄你身上的这种样式!”
哐当一声,东瑶伸过来的脑袋狠狠着了一记爆梨,她哭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