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不会讲到大秦灭亡,还真不好说。
唉,又想让来点痛快的,又想能拖就拖,这日子、这纠结,谁能懂啊?
“是吗?”
嬴政笑了一声,不复之前的冷肃沉压,但让李斯边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徐福都听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李斯嘴里发苦。
“回陛下,臣……”
“——朕觉得也是如此。”
“……”李斯话说到一半,被堵了回去,但听嬴政语气中并没有不快,反而一如往常,不由地怔了怔。
嬴政指腹摩挲着李斯“工作总结”的竹简边缘,微垂下眼,道:“火药一事,做得很好。下去吧。”
李斯还在愣怔,徐福已经飞快地行礼谢恩。
他的声音把李斯唤了回来,李斯神色微动,有些愕然地张了张嘴,然后又蓦地闭上,谦卑且恭敬地应了声是,微躬着身子离开了大殿。
刚走出殿门,徐福回头望了一眼大殿,确认了皇帝陛下看不到他们,他才好奇地看向李斯,想问问他刚刚发什么呆呢。
毕竟这位廷尉,可是出了名的谨小慎微,又得帝心。如果不是因为天幕出来,他本身也应该跟李斯一样得帝心的。
但他话还没出口,就见李斯狠狠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徐福:……??
李斯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又大大地吁出口气,脸上虽然很快泛起了点红,但他的神色却蓦地松快了起来,连脚步也轻盈了不少,提着衣摆蹭蹭蹭就下了台阶。
徐福:?
徐福:“去哪?”
李斯背着他挥挥手,潇洒之极:“去处理政务。”
徐福:……
不是,这人加班加到脑子抽了吧??
怎么的,不加班浑身不痛快吗??
李斯心里是久违的舒畅。
陛下的意思,他懂。
相信陛下也懂他这阵子的想法,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通话。
他知道,他自己很有可能在未来背叛了大秦,为了法家、为了他自己。而就算现在他已经得知了他的下场,但如果再重来一次,那样的机会再一次摆在面前,他仍然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那样做。
如果就继续以前那样、他不变,公子扶苏也不变,那么他们之间的相性就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为了私利去赌,是很有可能再一次发生的——因为就算没有胡亥,也会有其他人。
但,他李斯是不可能背叛陛下的。
陛下活着一日,他就会一日为陛下鞠躬尽瘁,为大秦鞠躬尽瘁,为自己的前程鞠躬尽瘁。
所以,他打自己,打的是那个为了赌,而选择更改陛下诏书、枉顾陛下意愿的自己。
这也算是一种不信任、一种背叛吧。
而这一次,有了天幕,有了后世的东西,有了后世的知识,大秦的未来一定会有所改变。虽然不知道会向什么方向去变,但是陛下给了他能够一起见证未来的资格,所以——这一次,就让他试着去全心地信任自己的君主,看看大秦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吧。
同样的,汉武帝年间。
朝堂上下最近是忙翻了天,连带上次的《战国时期》都没来得及好好听。
因为他们陛下的新宠臣卫青带回来了个宝贝,一个让人遗憾又难受、但还觉得庆幸不已的宝贝。
防旱防涝防虫,调粮征粮,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是停歇的,全都忙得脚不沾地。
受了都江堰的启发,一些旱涝频发的地区,朝廷特地征调了一些善于工事的人,企图看看能不能利用人力渐缓天地带来的灾害。被罢黜的墨家及其他百家能派的上用场的也都被拉了出来,临时顶上,哪里有用就塞去哪里,势必要先把灾害的问题给解决。
即便已经确立了独尊儒术的方针,对于眼下这种重新启用各路人马的现状,董仲舒也是没话说的,因为他们陛下比他还委屈。
还是那种不得不自己吞下去的委屈。
本来就没粮没钱,现在为了防天灾避天灾救天灾,国库更空了。
桑弘羊现在看到他家陛下就想跑。
不是因为怕像以前那样再被盘问什么时候才能打,而是怕见到他家陛下雷厉风行面不改色地下政令,因为他知道,他家陛下心里还是想打北边的,只不过现在碍于国情现状,不得不暂时压下了。
就像是个家贫的小孩,不得不为了全家人活下去而把愿望埋下去,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虽然他家陛下不是什么家贫的小孩儿,又有他爹他爷爷留下来的家产,根本算不上穷就是了。但同样的,他的愿望也不一样,那点家产,也确实不太够他花的。
还是得赶紧赚钱啊……
桑弘羊捏了捏笔尖的水,心里琢磨着给他们陛下抓钱的法子。
要不,再在商之一道上薅点油水出来……?还是把陛下之前蛮不讲理想法给落实、从藩王身上赚一点?
在李晓诗看不到的地方,蝴蝶翅膀正肆意地挥舞着,虽然目前来说幅度还并不算太大,但已然足够将一个王朝的基层给悄悄撬起来、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去发展了。
而就在各朝各代热火朝天的准备中,李晓诗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