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边,透过打的帘幔,他好像看见了,己车上的皮毛跟别人的似乎不大一样。 别的车上铺的是鹿麂之类的皮毛,他车上似乎是一张连成片的狐皮,一眼看去便如烟霞般柔软。 这会儿,帘幔经放了下来。方临渊看不真切,只能看见那位朱公子平稳安静地走到了他前,向他行了一礼:“军。” 方临渊看见他具下的那双眼睛了。 他看着他,眉目间带着细微的笑意,融得像是荒原上乍现的晴光。 ……哪里是朱公子心有九窍,行军途中不忘巴结官吏,明是赵璴借由讨好之名,给他的车乘垫皮毛保暖。 方临渊似乎昨晚的烧还没有褪,耳朵根还有些发烧发烫。 他看着赵璴,一时没有说话,赵璴却是神色如,还朝着他微微躬了躬身,说道:“我体弱畏寒,却怕僭越,是擅作主张买下了这些,还请军勿要怪罪。”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 方军向来秉公正直,遇到这样圆滑世故的商人,是该责备他两句的。 但现下是方临渊与赵璴四目相对,如何能说出怪罪的话呢。 ……甚至他还知道,赵璴刚才还为了这个,他己的下属申斥过两句。 方临渊一时竟失语了。 周遭众人眼看着方军冷脸看着朱公子,表情,目光如炬,一时间都拿不准军的主意,也不敢再作多言,渐渐安静了下来。 方临渊却看见,赵璴看着他,睫毛微扫,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那双漂亮过头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几乎在用赵璴那把清润平缓的声音,静静跟他说:“军,该说些申斥我的话了。” 方临渊哪里还能再看赵璴。 便见冷着脸的方军,终微微偏开目光,放过了他前的朱公子。 “……下不为例。” 只听他言简意赅地一句话,转头回了驿馆之中。 —— 眼见着便到了启程的时辰。 用过早饭,众人便陆续上了车马。刚坐进车厢中,方临渊便满座柔软的皮毛包裹住了。 当真是暖和……甚至马车缓缓启程之,晃动来也比昨日平缓多了。 方临渊不由得伸出手去,在身侧摸了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真是狐皮,油光水滑的,微微散发出一股皮革特有的气味。 紧接着,他的手指碰到了光滑的一个小角。 方临渊顺着摸去,便见是一张字条,埋在狐狸皮里,若不是他伸手去摸了,根本发现不了。 他字条拿,便见上头端正的一行楷书,明便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笔迹。 【病畏寒体燥,多饮些水】 是赵璴写的。 接着,方临渊的余光便看见了车厢角落之中,正放着一只可悬马上的铜壶。 他伸手拿过,扭开铜壶的盖口,便闻见了里头枇杷糖露的味道,最是温补清嗓。 赵璴这人……怎么真像是会变戏法一般。 他明没上他的车子,这些东西却凭空变出似的出现在了他的车厢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却偏像他座下的皮毛一般,温热柔软地包裹住了他。 方临渊没吭声,只抬手揉了揉己的耳朵。 怎么发烧还有反复的,明退了烧了,这会儿却热了来。 —— 之的几日,他们一路所经的天气都算不错。经过了好几个大城镇,除补给物资之外,也每日都在城内歇脚,倒是不算辛苦。 两日之,浩浩荡荡的仪仗进入了兖州境内。 兖州是大宣最北的几个州郡之一了。 处常年干燥寒冷,即便是夏日都不见炎热。眼下入了秋,窗外寒风凛凛,望不见尽头的荒岭上遍生灌木荆棘,偶尔可见枝叶间缀着红色或黄色的野生果实。 方临渊年少时曾到过一回兖州。他兄长方临泽那时是这里的守,带他出城时,曾领着他出城摘过这些果子吃。 方临渊知道,这果子叫沙枣,水不多,吃来沙糯,有些剌舌头,却尤其地甜。 窗外的沙枣树越来越密,眼看着便是要到兖州府了。 方临渊推开窗子。 按照他们的行程,会与赵璴的商队在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