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真搞笑啊他一路走来,眼看着赵璴竟然被逼着抱了半天。他都看见赵璴环在襁褓外头的胳膊硬成木头了,但他每次还回去,都被忠顺伯夫人给推回来了。 什么叫四两拨千斤这才是以柔克刚的诛邪剑法呀 方临渊神情揶揄地一路盯着赵璴,直教周围的贵眷们连连发笑,笑他新婚燕尔,只一顿饭的功夫便舍不得夫人了。 方临渊浑不在意,也跟着笑。 哪儿有西洋镜啊,最好是全身的,他现在就扛过来立在赵璴面前,让他自己也看看。 这么想着,方临渊笑着目光上移,正要说话,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嘶 那双眼睛像暗处盘踞的蛇,静静盯着他,一双眼珠子像是会吐信似的。 方临渊后背一凉,登时缓过神来。 忘了忘了,他怎么笑话起赵璴来了这公狐精记仇得要死,回去不会又想什么阴招折腾他吧 方临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 正在他紧张地想该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时,胳膊上忽然一沉。 继而幼童特有的甜香便弥漫上了他的鼻端。 看到被搁在自己怀里的襁褓,方临渊一愣,再抬眼时,只见公狐狸双目冰冷地冲他笑“侯爷总算来了,我胳膊都抱酸了。” 方临渊在那冷冰冰的目光里不明所以地接过了小孩。 许是方临渊衣袍有些硌人,他方一接过孩子,孩子便哭了起来。 忠顺伯长媳连忙接过了孩子,与奶娘抱下去哄了。周遭的官眷们则你一言我一语地,又称赞他们二人般配,又称赞他们恩爱。 方临渊则心虚地瞥了赵璴好几眼,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给他递孩子是啥意思 莫非是 “连带这个小孩,现在是一百四十六口,把你们全杀了” 方临渊心下一哆嗦。 不至于吧他总不至于小心眼到因为自己笑话了他一下,就又要张罗着灭他满门了吧 方临渊与赵璴直到在忠顺伯府听完了戏,直到日暮时分才告辞回府。 忠顺伯夫人直将他们二人送上马车,还要目送着他们启程。 方临渊打起车帘,与忠顺伯夫人道了好几次别,直到马车驶远了,才将车帘放了下来。 他坐回马车里,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忠顺伯夫人当真热情。” 却听身侧传来了一声凉凉的嗤笑。 方临渊转头看去,就见是赵璴,正懒洋洋地倚在车厢壁上,单手支在头边垂着眼睫假寐。 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清浅得满含讥诮的弧度。 “因你是夺取陇西十八城的名将,是受皇帝策勋的上将军,她才会对你这般热情。”只听赵璴缓缓说道。 方临渊撇了撇嘴,只觉赵璴有些扫兴。 他当然知道,世家往来相交,靠的从来都不是感情,而是错综复杂的利益。 但是,同为有门楣亲眷牵绊的勋贵,他理解忠顺伯府带有目的性的殷勤。反正,只要这应酬往来之中不带算计陷害,何必在意对方真情还是假意呢 事事计较,岂不大家都要成孤家寡人了。 他放下车帘,不想与这公狐精争辩。正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时,却听旁侧的赵璴又开口了。 “你很喜欢孩子”他问。 “啊”方临渊被他问得一愣,不解地转头看他。 这人怎么思维这么跳脱,什么孩子啊 方临渊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赵璴忽然这么问的原因,再看赵璴时,却见他仍是那副闭眼观音的模样,慵懒平静得像是刚才那句话不是他问的一样。 方临渊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璴没回答。 “你不会还想从哪儿过继孩子来养吧”方临渊顿了顿,继而脱口而出。 “没这个必要。你不是办完事就会离开吗应该要不了太久吧。” 赵璴倏然睁开眼来,径直看向他。 他视线平静,方临渊却在他的注视下被吓了一跳,像是有蛇纠缠上来,要裹挟着将他投进赵璴瞳孔中漆黑的深潭一般。 但只一瞬,这种窒息感便消失不见了。 是赵璴移开了目光。 接着,他听见了赵璴的声音。 “嗯,要不了多久。” 仍旧平淡而缓慢,带着伪声应酬了一整日之后的、有些沙哑的疲惫。 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