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妈还在和大学的门房解释着,说是家里来的,进去找到莫浩初就出来。门房当然不会放人进去,只说让人在外面等着。
没办法,该说的不该说的,人家就是不放。
玉妈回头想去找孟元元的时候,就见到人被贺勘给带去了车上,而且似乎是强硬的塞进了车里,那姑娘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她整个人怔住,反应上来,汽车已经开走。
“这,”玉妈拖着步子跑去马路上,只看见远行的车尾,心里一沉,“坏咯!”
她急得双手一拍大腿,懊悔着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儿。督军家的表少爷,是动了她家少夫人的心思?
这样一寻思,当即吓得魂儿都要散了。这不是不可能,毕竟少夫人单拎出哪一样来,都是极好,老太太的眼光何其毒辣?
玉妈现在慌得要命,要是孟元元出了什么事儿,她回去没办法跟莫家交代。
而校门内,仍然不见莫浩初出来,再看看已经没了汽车影子的马路。玉妈道声造孽,忙招手唤来一台黄包车。
而此时的汽车上,孟元元丝毫不比玉妈好过。
手腕上至今残留着男人方才的力道,他拽着她塞进车里,然后丢下玉妈,扬长而去。
她的双手绞在一起,唇角紧抿,漂亮的眼睫颤着: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声音很轻,但是贺勘听了个一字不落: “自己处理?说说看,你要怎么做。”
余光中,女孩低着头。他竟没想到,才将她领回家,后脚她就跑了出来,柔顺的外面下,还真有一股子倔强。果然,她就是察觉出了罢。
对于他的问题,孟元元不想回答。她的想法很简单,找莫浩初说清,人既然喜欢苏又菱,就退掉婚约,之后各走各路。
“元元,”贺勘眼睛看去外面,天已经黑下来,“可能红河镇的处理方法,在省城并不适用。而且,你应该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有多卑劣。”“玉妈,我要回去找她。”孟元元看过去,声音高了些。
贺勘不以为然: “她能带你出去,自然能自己回来。”孟元元皱眉,才知道他并不是什么事都讲理: “你,你想怎么样?”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颤,好像这一刻的她,已经无法掌握后面的路。贺勘侧过脸来,看着昏暗中紧贴在车门上的女孩,她身上的担忧那么明显,甚至是害怕。害怕?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她,像在红河镇时的那样,也像梦里的那样。“我们先回去用餐,”他语气轻和了些,抬抬身子往她靠近,“玉妈不会有事,我让人去接她。”
倒好了,本来是他脾气上来了,这厢却得好生哄着她了。
孟元元没了办法,只能跟着他回去。又是高大的铁门,漂亮的喷泉,雄伟的贺家公馆。
下车后,女仆带着孟元元,重新送她回了房间。
晚饭是在一层的餐厅用的,偌大的一张餐桌,只有孟元元和贺勘两个人。面前摆着红河镇的菜着,有一道百味韵羹,是孟元元最爱吃的,里头有新鲜的鱼肉。贺勘坐在她的对面,看得出刚刚洗过,整个人干净清爽,一件简单的衬衣,领口处开着两粒扣字,微湿的发丝落在额头上。
而她也换了件衣服。
用完饭之后,仆人送上一碟西洋的蛋糕,小小的一块,上面做了好看的花朵。对面,贺勘拿着餐巾擦擦手,遂扔回桌上,随后从桌后站起来。孟元元刚好喝完一口茶,抬眼看过去。
“走,给你看些东西。”贺勘绕过桌子,站到孟元元身后。
待她站起来,他从后面一拉椅子,给她位置出来。
“什么?”她问。
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总不能真的和贺勘闹出冲突。
“跟我来。”贺勘示意跟他走。
两人出了餐厅,走到了大厅,正好见到玉妈进来。
“少夫人!”玉妈喊了声,整个宽敞的一层都回荡着她的声音。眼睛更是上下打量着孟元元,生怕人少一块肉。
贺勘不耐的皱眉,扫了一眼并不停步。
“玉妈,”孟元元冲人笑笑,露出两颗酒窝,“我和贺少爷有事商量。”
玉妈后知后觉自己失了规矩,在看到孟元元没事时,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忧。可这里是贺家,她做不了什么,关键贺夫人也不在公馆中。
眼看着人跟着贺勘走进走廊中,玉妈暗道一声莫浩初不争气。
这边,孟元元跟着贺勘走在一层的走廊上,又跟着进了他的书房。
“坐罢。”贺勘指着墙边的沙发,示意道。
孟元元应了声,坐去沙发上。她看见他走去书桌前,背对着她,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着。须臾,贺勘走回来,手里捏着一沓纸张,到了跟前来,往桌几上一放。“看看罢。”他道了声,而后坐去一几之隔的沙发上,长腿习惯的交叠。
孟元元看他,然后低头看那几张纸,遂就伸手拾起来看。最先进入眼帘的,是苏又菱的名字。
“苏又菱,是莫浩初的同学没错。”贺勘往旁边的女孩看去。
灯光柔和,为她更添了几分恬静,可分明骨子里也是犟的。
孟元元低头看着,这才知道苏又萎的底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大家千金,只不过是商行老板的女儿,还是个姨娘生的,似乎在家中并不招待见。再看苏家,家底是远不如莫家的。通篇看下来,她心里有了数。
苏家给苏又菱定了婚事,是一个丧妻的中年男人,她想摆脱被家里包办的姻缘,便就拼命想扯住莫浩初。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一个姑娘家会千里迢迢跑去红河镇,因为她等不及了,想挤走孟元元,自己做莫家少夫人。
“元元,”贺勘唤了声,淡淡道, “莫浩初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