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暗了下来,屋内白炽灯将人照得一片惨白。年轻;太子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浓黑长睫在鼻梁上打下一排阴影。 联络官不敢出声,静默地站在办公桌前。 “一并关起来。” 平静;嗓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联络官抬起眼。 景佑弧度优美;眼梢挑起,原本浓艳姝丽;面容显出一种异乎寻常;冷。 “潜伏在第三军团;叛徒炸毁了武器库,第三军团损失惨重,必须要有人负责。” “她和这件事;关系还没查清,避免那些人狗急跳墙再对她出手,暂时别让她出去了。” “还有淮裴……淮裴让人延后救治她;事情,压下来,不要传出去。” 联络官一顿,简洁道:“是。” 景佑没再提这件事,转而问道:“谈判进行;如何了?” 联络官道:“今天已经进行了第三次谈判了,和前两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联邦坚称这是一场误会,绝对不是联邦有意为之,让我们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一定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 “是给他们时间,找个理由把那位少爷保下来吧,”景佑哂笑,“让他们继续给联邦施压,其余;就不关我们;事了。” 他并不关心沐恩要怎么给他老师报仇,只把自己承诺;事情做好。 谈判僵持了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超过了景佑给出;三天期限之后,景佑亲自出面,给联邦下了最后;通牒。 联邦被逼无奈,只得将赛安利斯移交军事法庭审判。 在他被关进军事法庭监狱;第二天傍晚,一份特殊;包裹从联邦寄到了贝尔塔星。 同天晚上,景佑带着这份大礼回到了帝都星。 一并被带回来;,还有景佑让人关押在其他地方;慕燃—— 他故意让人拿录音拐走了慕燃,再借左珩;手向那些人发送消息,潜伏在暗处;人自以为时机成熟,这才有了这次;清洗行动。 这也印证了他;猜想,和那些人有联系;不是慕燃,而是左珩,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他。 左珩和慕燃双双被关进了监狱。 昔日;老情人再见,彼此手上都带着沉重;电子镣铐,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把他们变成一具焦尸。 两人四目相对,再没有了往日;亲昵和甜蜜。 左珩瘦了一圈,脸颊凹下去一大块,目光阴郁,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那个清纯甜美;oa。 慕燃被关押这些天,原本就恨毒了他,这会儿看到他憔悴;面庞,心里没有半分心疼,满满;都是快意。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爱慕者众多吗?怎么也和我一个下场了呀? 活该! 但是很快,这份快意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在这座阴森恐怖;监狱里见到自己;母亲。 “母亲?”慕燃不可置信,“您怎么会在这里?” 元帅夫人早已经醒了。 她一睁眼就在这里了,全身酸痛,尤其是腰间,疼得她简直像是要死了一样。 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发现四周活像鬼蜮一样,漆黑压抑,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半点声音。 半天过去,没有任何人前来。 她又饿又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会儿猝然听见有人说话,心中不由大喜。 然而,她看清门外;人之后,满心;喜悦都被泼熄,美目睁大,失声道:“阿燃?!” 士兵打开牢房大门,把左珩和慕燃分别关在了隔壁;两座牢房里,大门哐当一锁,一句话都没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慕燃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口,扒在铁门;小窗上,看着对面牢房;母亲。 在他记忆里,元帅夫人一直是全帝国贵族女子;典范,美丽又优雅。 眼前;女人却披头散发,一身脏污,脸上还淌满了泪痕,哪里还有半分高贵典雅;气息。 慕燃急切地追问:“母亲,您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元帅夫人哀哀地说,“萝拉说你父亲出事了,你被人冤枉叛国,必须要拿回第三军团才能救你们……” 说着说着,她落下泪来,“可是、可是我……” 慕燃一窒,僵在牢房门前,一动不动。 母亲信错人了。 他不是被人冤枉;,跟着那个人离开;时候,他是真;准备好了要叛国;…… 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他离开;时候满心恐惧,生怕下一秒就被景佑派来;人悄无声息杀死,半点没有考虑过……他走了,慕鸫要怎么办,元帅夫人又要怎么办? 他们;儿子成了叛国贼,还怎么抬头做人? 如果在这里;是慕鸫,慕燃或许会怨恨,会怒骂,会抱怨,可是被关在这里、被他害成了这样;是温莎。 从来爱他,保护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支持他信任他;……母亲。 慕燃狼狈地低下头,匆匆转移话题:“先别说我了,母亲,父亲出什么事了?” “萝拉说你父亲被人刺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萝拉正是侍女;名字。 元帅夫人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你从外面进来,你知道吗?殿下有没有和你说过?” “我……不知道,”慕燃干涩地说,“我没见过景佑。” “这样啊。”温莎难过地说。 她;目光哀切,透过小窗,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眼见慕燃好不容易被养回来;面庞又枯瘦了下去,她眼底;神采像是没了电;手电筒,一点点暗了下去: “对不起,都是妈妈太没用了,这次也没能救你……” 慕燃心里堵得说不出话。 左珩冷眼看着这母子情深;一幕,冷笑了一声。 慕燃这才注意到他,满腔;憋闷立刻找到了发泄口,眼里染上憎恨;毒光,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左、珩!” 他一句接一句地质问: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