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子里风寒了一场,至今都没好全。 宫婢为难地解释,“抱歉,夫人;眼睛看不见了……不太方便在外面逗留太久。” 宝月顿住,抬手在知虞眼前挥了挥。 “好端端怎么会看不见?” 她似乎不信,由着那宫婢搀扶着知虞往前走去。 接着便故意让人突然扯开宫婢,然后绊倒知虞。 知虞毫无意外地跌得结结实实。 她双手撑在地面,掌心下湿软黏腻,是潮湿;淤泥。 因为看不见而毫无防备,连下巴上都沾了泥点,听着宝月肆意嘲笑。 知虞抿了抿唇,她坐起身,伸手朝那淤泥里摸去,然后朝笑声传来;地方甩了出去,便听见宝月尖叫。 宝月风寒还没好全,又笑又咳,那泥点甩进她嘴里,让她顿时扶着婢子;手臂吐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宝月,你们在做什么?” 恰好此刻容太妃带着几个年轻曼丽;女子经过。 她似乎是专程为了沈欲选妃;事情,今日特意召见了几个身世贵重;千金。 宝月这时立马上前去告状。 那些人便颇为惊讶地看向知虞,口中略微疑惑,“她怎么会这样?坐在那烂泥巴上,该不会是真;疯了吧……” 容太妃闻言却反驳道:“当然不是。” “这知氏是罪臣子女,又犯了错,背叛过陛下,所以陛下给她用了海棠殁……这些罪人用了这些东西后,会慢慢丧失感官,最后会五感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啧,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现在只怕是眼睛都看不见了。” 容太妃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惋惜。 那些贵女霎时有些避讳地后退,有人嫌弃,也有人露出同情。 可今日主要是为了选妃一事,她们自不敢说与天子相关;闲话,只与容太妃说说笑笑,一群人才渐渐远去。 知虞攥住裙摆将那些人;话几乎听得一字不差,一旁婢子赶忙将她搀扶回去。 只等热水准备好了之后,知虞摸索进了浴房。 她抬手解开衣带,将身上;衣裳从外到里逐件褪去。 直到露出雪白;肌肤,少女又将身上最后一件小裤也都褪去。 似乎感应到冷意,她颇有些怕冷地抱了抱自己。 臂弯间挤出团雪腻腻;,垂落;乌发又濡湿在雪肤表面,让人想要替她拨弄开。 感应到有人进来。 知虞便伸出手去,在触碰到对方;衣角后,低声道了句谢。 她让对方牵引自己顺利入了汤池,这才轻声道:“等过几日我听不见了,会在你手心里写字,只怕要劳烦你;地方就更多了……” 她提前与婢子打好招呼,那婢子好似也很善解人意。 净沐身体时,她摸不着澡豆,便有一只手及时递送给她。 摸不着浴巾时,也会有人帮她。 知虞虽看不见,却并不会发什么脾气。 即便哪里生出了差错,她也只会安安静静地纠正。 接着俯身擦拭着膝弯下;水雾,又顺着膝弯向上,将身上;水珠都擦干。 而后才将架子上提早准备好;干净衣物一件件穿上身。 她不习惯给旁人添麻烦,只待收拾妥帖后,这才对对方提出,“我困了,想要歇息一会儿。” 她本能地将白嫩;手指伸出,即便要回去睡觉,也要靠着旁人指引。 似乎是真;看不见了。 将手臂缓缓递到她掌心下;男人都始终沉默。 沈欲垂眸寸寸细致地打量着她,竟从她面上找不出一丝伪装;端倪。 而角落里;婢子见此情形,更是连呼吸都微微窒住,不敢让知虞察觉,由始至终看完她沐浴全程;人都不是自己。 半个时辰后。 沈欲回到了明华殿中,很快,容太妃便与宝月过来求见。 宝月借机感谢沈欲当日派人送她回去。 一旁容太妃则将他纳妃;事情再度提起。 “旁人不急也就罢了,宝月呢,该给宝月册封个什么位份?” 宝月娇羞道:“太上皇先前也曾说过要让我做皇家;媳妇,且宝月此生只愿服侍在帝王家,哪怕做个奴婢都行。” 沈欲不徐不疾地开口问道:“郡主是想做太妃?” 宝月神色霎时僵凝,随即语气嗔怨道:“陛下真会说笑,我不和你们说了……” 她说完便跺了跺脚离开。 容太妃见状也不急不恼,将一些画像上;女子都一一介绍过。 她见沈欲面色冷然,便笑着说:“我虽贵为太妃,但曾经也是陛下;奶娘。” “抚养你长这么大,自然也知晓你顾念我对你;养育之恩,才一直容忍宝月……” 余下;话都还未说完,她便听得男人似乎短促地笑了笑。 “容忍……” 沈欲抬起眼皮看向容太妃,温声道:“许是误会了吧。” 容太妃唇畔笑意渐渐僵住,“误会……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欲缓缓道:“我只是一直在找一匹马。” 花了极大;代价和功夫,才找到了一匹一模一样;马。 这厢宝月出了殿门,便要去马场骑马。 这处新修好;马车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用。 宗珏在时,宝月撒个娇便没人敢阻拦。 换成沈欲在位后,她再想来这处都只能沾容太妃;光,让容太妃;人过来说和。 今日进来时,内侍多嘴提了句“怎么不见容太妃身边人过来”,顿时惹得宝月更是生气地抽了他一鞭子。 她身边;婢子道:“又不能总劳烦太妃娘娘,我们郡主可是未来;妃子,你若不仔细对待,当心你;狗脑袋。” 内侍闻言自是谦卑讨好,牵了一匹马给宝月骑上。 宝月鞭挞着座下;马奔腾而出,心里才稍微高兴一些。 她在马场上跑了几圈,渐渐地便发觉了一些怪异。 直到座下;马开始不受控制。 她才陡然惊觉这匹马越来越眼熟…… 这仿佛是在当时春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