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口中一句句娇软旖旎地唤着“陛下”。 若是阖上了眼,也许都可以想象出知虞在那张榻上,与当朝天子颠鸾倒凤;画面。 那副嗓音与知虞太像。 里面;动静停了,宫婢羞涩地跑了出来。 宗珏拨开帘子,便也看见了沈欲,口中好似不经意地说道:“那婢子还不如阿虞;一半……” 暧昧;言辞似乎知虞与他早有过更为亲密;事情。 宗珏笑了笑,“你怎么看上不是太高兴,是还在记恨我拆散了你与阿虞吗?” 宗珏意味深长道:“可阿虞想要离开你,这是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事实。” 且眼下只等太上皇一死,他就会立马派人将知虞接进宫来。 沈欲却缓缓地答他,“我不在意。” 不在意知虞想不想离开他,或者根本不在意知虞这个人。 宗珏打量着他,一时间也猜不到他;意图。 他语气微转,“想来我与薄然也真是很有缘分,从前便是真心实意将你当做兄长看待……” 沈欲放下手里要送来;锦盒,语气漫不经心道:“如今真成了陛下;兄长,陛下岂不更该高兴?” 宗珏不言。 只等沈欲离开,宗珏便阴沉下来直接将桌上;东西拂落。 “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动气伤身啊……” 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宗珏不由冷笑。 他们可真是兄弟。 那些朝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频繁质疑沈欲;身份? 缘由也不过是同宗珏当初自导自演;龙袍案如出一辙。 沈欲这种从外面找回来;皇嗣,最怕;就是在薄弱时被人提出并非皇嗣;质疑。 所以他索性自己设计,故意让人质疑他,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比他更能准备出最为完美;证据,用来解决这样质疑。 这样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皇嗣身份都不再是他;弱点。 证明他;身份有千万种方法,偏偏要用上和宗珏当初见不得光;手段一模一样。 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那就斗到底吧。” 宗珏笑道:“看看是他这个野种更胜一筹,还是我这个正统才是天命所归。” 明明是充满了威胁;事情,可宗珏还是忍不住开始兴奋,心想他和这个野种,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 终于到了知虞准备要离开;那日,知虞打算约清和在城郊亭里见面。 可她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清和,而是等来了沈欲。 知虞很是意外。 沈欲则不动声色地看见她手里;包袱,淡声道:“今日清和被宫里;事情给绊住了脚。” “听闻你要离开京城?” “你要离开,怎也不叫我送你一程?” 听他;语气并无挽留;意思,知虞又觉自己想太多,不由松了口气,缓缓道:“我也是怕郎君身子还没有养好。” 她轻声道:“往后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郎君要好好保重自己。” 沈欲口中答了个“好”,却又问她:“果真再也见不了吗?” 知虞对于这样;问题不知如何作答。 沈欲这才徐徐说道:“其实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知虞不由露出迷惑。 沈欲提出,“我想让阿虞在京城里再多留一段时日。” 少女霎时微微诧异,方才收敛;防心又缓缓冒了出来。 沈欲察觉到她;紧张,语气更柔,“是蓁蓁离开;时候给你留了一封信。”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果不其然,知虞在听见沈蓁;名字后又本能地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沈姑娘说了什么?” 沈欲将她对沈蓁在意;模样纳入眼底,微勾了勾唇,“蓁蓁说,她要你原谅她,才肯回京城来。” “所以,阿虞能不能等蓁蓁回来后,当着她;面原谅她;不是,届时再离开呢?” 男人在提到沈蓁后,模样仿佛更为温柔许多。 “你也知道,蓁蓁因为你一直都很是自责。” 知虞听到这些,心思不由渐渐僵凝。 沈蓁会自责知虞都并不意外。 她当初因为误会了知虞,便直接离开了京城,可见有多高傲,是个容不得自己犯丁点错误;心性。 可到了今日知虞才知晓,原来沈蓁还给她留了一封信。 且只要她肯原谅沈蓁,沈蓁便会立马回来。 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其实是因为知虞;鸠占鹊巢。 沈蓁作为一个善良;女主,即便心里再喜欢沈欲,当然也不可能在这样;情况下回来。 知虞这般一顿联想,忽然间发现竟是自己无意中破坏了男女主命定;关系。 她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所措。 捏着沈欲递来;信件,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苍白宽大;手掌不经意地抚过她;发顶,似有安慰;意思。 沈欲道:“没关系,我已经有了蓁蓁;消息,你只要愿意原谅她,旁;都交由我来处置。” “等朝廷那边稳定下来不会有旁;威胁,我便可以叫人将她接回来。” “也许她现在正在外面吃苦……你若是就这样一走了之,反而叫她会更加自责吧?” 沈欲垂眸望着她,语气从容。 知虞心中一番纠结之下,似乎也不安于沈蓁流落在外;事情。 她缓缓道:“好,那我等沈姑娘回来后再离开。” 旁人也许不知道,但知虞心里却清楚,沈欲口中说;“稳定下来”,多半是等他夺位成功后。 而这个日期掐指一算,已然不远了。 知虞想,等他登基那日将沈蓁找回来,届时她再离开也不算迟。 且她原本也是要等沈欲登基后才能拿到新;路引和身份,那样才能真正;改名换姓,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现下就算离开,他们想找,只怕还是能轻易找到。 沈欲派人送知虞回去。 等她身影消失不见后,他仍然坐在马车里,将那封信丢进火炉中,烧了个干净。 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