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欧罗巴执行委员会副主席、欧罗巴对外行动署的署长,拿破仑七世的亲信克洛特·盖昂率先走出了会议室,他先和雅典警方的代表圆圆胖胖的卡米尼斯握了握手,面无表情的目送他离去之后,才扶了下圆框的金属眼镜,低头浏览皮埃尔递过来的会议纪。
会议纪要上的文字简陋的令人心酸,双方几乎没有谈上几句就不欢而散,除了有关海德拉的资料,能够记录的东西实在太少。
希腊官方只派了一个雅典警察署署长卡米尼斯来谈判,就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理会欧罗巴执行委员会、欧罗巴警察联署和国际刑警的联合逼宫了。
深秋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会议纪要上,克洛特·盖昂扫了一眼卡米尼斯刚才在会议上的发言,看到最后一句:“那就没得谈,我建议你们应该去乌克兰追查源头,而不是在我们雅典捣乱。”
卡米尼斯不耐烦的表情历历在目,克洛特·盖昂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想要通过舆论胁迫希腊官方配合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克洛特·盖昂滚动了一下喉头,掏出签字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名字,随后抬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在拿破仑七世手下做事,收获和压力同样巨大,拿破仑七世是典型的英雄式领导,视权如命,决策专制。下达的命令需要下属不折不扣的完成,完不成的重罚,完成的或者能够超额完成的会给予高额的回报。
追查“瘟疫之主”的行动中,克洛特·盖昂就已经失手了一次,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让拿破仑七世十分不快。虽然拿破仑七世表面上还安慰了他,但克洛特·盖昂知道自己这一次不能再完成不了任务,自己肯定会被排除出拿破仑七世的领导团队。
这让克洛特·盖昂备受压力。
皮埃尔看出来了自己的上司心情并不是很好,他本不该触霉头,可事情进行到了这个份上,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现在怎么办?尽管网络上舆论逼的很紧,可雅典方面还是不太愿意配合我们,毕竟这事关几十万人的生计,依赖海德拉生活的贫民据估算至少有七十多万人,不只是地下生意,整个海德拉贫民窟还提供了希腊大约百分之四十的手工艺品,百分之六十的皮革制品、百分之三十的纺织品.......除了这些,居住在海德拉的贫民还为出租车行业、烤肉店以及大量的服务行业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这些人大部分都没有国籍,如果要强行清剿,对于希腊官方来说是个会造成社会动荡的大麻烦,相比之下三十几个未成年人遭受的苦难又算什么?”
皮埃尔直指问题的核心,克洛特·盖昂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没别的,就是要钱,可以现在欧罗巴联盟的状况,哪里拿的出钱给希腊?”
皮埃尔叹息了一声说:“还不是一点钱,想当年我们清理加莱丛林一个上万人的贫民窟都花了上千万欧元,海德拉的体量可是加莱丛林的几十万倍......希腊要开口要个一百亿欧的无条件援助,实在算不上过分......”
“一百亿欧?”克洛特·盖昂冷哼了一声,“你看今天卡米尼斯的态度是只要一百亿欧的打算吗?”
皮埃尔摊了下手,低声说:“那怎么办?拿不出钱来,就算舆论闹的再凶,希腊官方也不会对海德拉动手的。”
“我先跟神将阁下说看看希腊官方的态度,看看神将阁下究竟打算付出多大代价来推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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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了一众下属,克洛特·盖昂一个人出了酒店,沿着公路朝不远处租住的别墅走去。因为预计居住的时间会很久,他们以欧罗巴行动署的名义租下了一套别墅,这套别墅可不只是他一个人住,因为经费并不算充足,好几个人和他住在一起。
十月雅典的凉风习习,克洛特·盖昂裹紧了围巾,脑子里开始梳理整件事情。
实际上克洛特·盖昂心里清楚拿破仑七世说一不二,肯定不会就此退缩,对于拿破仑七世来说,摧毁欧罗巴大陆上的黑死病势力搞钱只是表象,他的终极目的是建立像“太极龙”这样真正隶属于国家的天选者组织。
说的更赤果果一点,拿破仑七世排除万难一定要清剿黑死病就是为了扩权,当下的欧罗巴天选者组织,像是法兰西鸢尾花,虽说是顶着国家名义的天选者组织,但全都是由议员们和其亲属组成,他们的乌洛波洛斯是世袭传承,因此鸢尾花对于个人的约束力非常无力。
拿破仑七世想要指挥这些世袭的官老爷简直比登天还难,下达一个命令先争执半个月再说。而拿破仑七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如臂使指的天选者组织。
因此打掉“黑死病”就成了一个必然的选项,但对于德意志和希腊来说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希腊。
克洛特·盖昂对此心知肚明,希腊官方有恃无恐,还如此怠慢也是基于此。欧罗巴的上层人士对欧罗巴的现状都了解的十分清楚。“巴黎恐袭”和“克里斯钦菲尔德战役”之后的欧罗巴依旧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涉及到各方的利益分配和责任承担,内部的分歧依旧很大,想要整合成一体矛盾仍然深重。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