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救子心切,吩咐下人按照苏烟说的那般将钱郁置于冰床上,在屋中燃满回魂香。 安排妥当后,迫不及待的询问苏烟唤醒钱郁的方法。 苏烟告诉他,钱郁是在身魂分离、魂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情况下被花妖迷诱进幻境中的。 要想将他带出来,必须得找个于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同自己一起进入梦境之中,用真情唤醒他遗失掉的记忆。 倘若成功,钱郁会立即得救醒来,如若失败,她与进入幻境之人都会面临被困死在里面的危险。 钱老爷无畏险阻,当即毫不犹豫的说要与苏烟一起进入幻境。 管家担忧,在一旁提醒道: “老爷,容我多嘴一句,少爷因你与夫人和离的原因自小便疏远你。 被你棒打鸳鸯后,对路边一条狗的态度都比对你好。 你若执意要去,只怕还没唤醒少爷的记忆,就先唤醒他的仇恨了。” 钱老爷闻言脸色阴沉,知管家说的话不假,无力反驳,只得情绪激动的哭着吼道: “可是我若不去,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腐烂生蛆,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苏烟刚要开口安慰,耳畔便袭进一声脆脆的“我去。”钱老爷哭声止住,脸上顿时咧出一抹欣慰的笑。 管家见苏烟疑惑,在她耳畔小声的介绍道:“说话的人是少夫人,少爷的正婚妻子沈娇娇” 苏烟微微点头抬眸朝前望去,只见一个端庄温婉、一看就是在诗书礼乐的渲染下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正挺着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屋中。 她先是向钱老爷问了声好,随既朝苏烟微微颔首,解释道: “苏姑娘,我与郁郎从前因家族联姻相看两厌,但婚后在朝夕相处中已互生情衷。 如今我有了他的孩子,在他心目中应该算得上是至关重要的人。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亲,所以恳求你带我一起进入梦境,不论有多艰难,我一定毫无怨言。” 她双眸坚定,一副已经下定好决心的样子。 苏烟虽与她不识,但打心眼里欣赏她这种坚韧内敛的女子,于是将进入幻境后可能面临的风险一一列给她听,道: “你和钱老爷商量好,谁去都行,但要听我指挥,不可一时心软就肆意妄为。” 沈娇娇点头,将钱老爷拉到一旁商量了一番,对苏烟道:“我和你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会拖累你的。” 苏烟掐算了一下时辰,点头道:“那你先回去换身轻便的衣服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后再出发,在此之前,我得先画几张符咒。” 说完,转身又对钱老爷道:“劳烦钱老爷你帮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半碟朱砂和一沓符纸。” 钱老爷点头,才是眨眼的功夫,就为苏烟准备妥当。苏烟独自呆在房中,认真的执笔画符。 进入花妖的幻境中需要用到梦魇符,偏偏梦魇符的画作之法又是原主的修行短板。 苏烟废了不少灵力依照自己从前的记忆一口气画了二十多张,但没有自燃勉强能用的就只有一张。 将其余需要用到的符咒一一画好后,苏烟将梦魇符贴于钱郁眉间作为传介,掐诀捻咒,带着沈娇娇一起进入花妖的幻境之中。 两人刚一落地,就看见长身玉立的钱郁站在一片合欢花从中,嘴角漾着笑意,反复练习将人拥入怀中的手势。 沈娇娇对他太过思念,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喊了声“郁郎”,惹得钱郁连连朝她们所站的方向望过来。 生怕被发现,苏烟眼疾手快一把将沈娇娇拉倒在花丛中,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沈娇娇被苏烟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羞愧的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再看向钱郁所在的方向时,发现他正张着双臂,满脸宠溺的将一个长得与他白月光花千枝一模一样的女子抱入怀中,软言细语喃喃娇哄。 即便知道只是幻境,沈娇娇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苏烟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 “这只是花妖用来迷困他的幻境,难受的话你就闭上眼不要看,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你再出去告诉他一切。” 沈娇娇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肯闭眼,硬生生目睹了钱郁与花千枝在合欢从中吻在一起并不断相互试探的场景。 生怕任由她们发展下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苏烟红着脸对沈娇娇道: “没有时间等待了,我现在就去引开花妖,你趁机去把钱郁唤醒。” 话音刚落,苏烟就闪到距离沈娇娇百米远的地方,捻出一道火符大面积的焚烧周围的合欢花。 依在钱郁怀中的花妖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拉着钱郁一路小跑进屋中,故作镇定的道: “郎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你先在家中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钱郁目送花妖离开,关门之际,沈娇娇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热含热泪深情款款的喊了他一声“郁郎。” 钱郁一头雾水,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与她似曾相识,但不论如何回想,脑海中都翻不出任何一点关于她的记忆。 出于礼貌,他将沈娇娇请进屋中,给她倒了杯茶,温文儒雅的解释道: “姑娘,你恐怕认错人了,在下名叫钱郁,未婚妻叫花千枝,不是你口中的郁郎。” 沈娇娇发现他给自己倒的茶竟是一盏泛着浓浓血腥味的鲜血,顿时控制不住剧烈的吐了起来。 钱郁惊慌失措,想为她拍背缓解痛苦,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贸然与她肢体接触不妥,只得木讷的端起茶水让她喝下去压一压。 殊不知沈娇娇越看越吐…… 这边花妖很快便寻到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