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看到对方眼底的微颤,心里却生出一股强烈的自厌,他又要骗他。 关系,让他下地狱吧。 但死之前,他要得偿所愿。 …… 陆时慎费地侧过身,苍白的薄唇轻启,虚弱喑哑的音低低问道:“毛巾,我可以用吗?” 江稚野的目光还停留在触目惊心的疤痕上,一时恍惚:“啊?随便。” 说完抬起眼,对上一张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的脸。 陆时慎吃地用单手撑着上半身,另一只手则握住毛巾,试图用凉水打湿。 江稚野立即将毛巾抢过来:“这是冷水!” 陆时慎闭闭眼,他的苦肉计一向都是来真的,而这会儿喉咙的炎症不是作假,他艰难地吞咽一番,才勉强让音不那么嘶哑难听:“我……想擦一下。” 江稚野白他一眼:“病成这样,事还不少……” 说着回手拍开浴霸开关,才旋开热水,将毛巾打湿后拧干,顺手就将热毛巾递还到男生的手边。 陆时慎接过毛巾,身陡然一晃。 江稚野立即将人扶住,看他这副站不稳的模样又将热毛巾收回,拉着陆时慎的大掌放到洗手台的另一侧:“得,你撑住吧!” 语气虽然不耐烦,但动作倒是还算轻柔,抖开热毛巾先往浸出一层层虚汗的脸上糊,然后是脖胸膛手臂,主打一个差不多就行。 要他说哪怕有浴霸取暖,陆时慎这时候就不该擦洗,所以江稚野的动作非一般的迅速,直到他擦到后背的疤痕,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 烫伤从肩胛骨下缘开始,一路蔓延到腰后,两侧腰线也有溢出的斑驳痕迹。 主要区域虽然经由植皮修复,但为出院后的后续护理并未跟上,导致创面虽平整却依旧狰狞,至于自我愈合的较创面,则形成颜色更深的瘢痕。 虽然江稚野对亲爹非常抗拒,但江龙胜有一句话他是信的,换他当陆时慎,可能这个毅撑到现在。 就这身看着就疼的伤疤,已经足够让他死几个来回的…… 感觉身后的擦拭明显温柔不少,陆时慎轻开口:“已经不疼,随便擦就好。” 江稚野:“我知道。”他又不傻,只不过手上度变,眼神也越发复杂。 最后还是忍住问道:“既然生病请假,你怎么跑宜南路这边?” 陆时慎半晌回答,江稚野也不算意,这家伙一向是三棍打不出一个响屁,有问必答才是少数情况。 江稚野感觉糊弄得差不多,就打算把浴袍给他罩上,让这病号赶紧回床上养病。 刚丢开毛巾,手腕就被虚虚握住。 掌心的潮热感在白裸的手腕上蔓延,江稚野不适地缩下,陆时慎又恰到好处的晃下身,将清瘦的腕按到玉石台面上。 江稚野抬眼看他,语气不善:“你不会还想我帮你擦下面吧?” 陆时慎轻摇下头:“我新接的学生,住晶华樾府。”说的是离江家不远处的另一个高档区。 江稚野脑袋一转就想明白,合着是知道自己膈应他亲崽脑的事情,被改网课马上预料到要被辞退,就立马接新活? 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陆时慎这么做也毛病,毕竟他不是想赚零花钱,而是要靠补课费生活的。 江稚野觉得这样心照不宣也挺好,只是不咸不淡地接道:“都这样还蹬你那破自行车补课,你不要命?” 这是运气好摔胡同里,还碰上个热心肠的阿姨,万一摔人车轱辘下面呢? 陆时慎吭,缓片刻才费地吞咽一下,他清清嗓,音却一比一沙哑,最后只能用气音开口:“抱歉,之前吓到你。” 江稚野以为他说的是突然晕倒的事情,刚想再说几句让他悠着点,别赚钱不要命。 就听陆时慎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有爸,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死……” “我是真的很喜欢诺诺,他那么可爱,听到他叫我大爸爸……我就像产生幻觉一样,觉得他好像真的是我的孩……” “但我向你保证,除此之我有任何肮脏的心思。” 漆黑如墨的眸缓缓抬起,直直望进少琥珀色的眼瞳中。 陆时慎面色惨白,干涩的唇角紧抿着,眼底是超乎寻常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