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灵雾村居所里。 曼娘在黑暗中醒来,一下子还不知身在何处,适应了好半日,才明白,自己已不在异界,再摸摸身下垫的和身上盖的,有种熟悉感,那就是这几日都在用的东西。 曼娘知道,师傅仅管生气,但还是放她回来了。 屋里一室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任何人,曼娘心里疑惑着,这么深的夜了,他不在这里陪自己,是去哪里了? 曼娘想起先前在村里遇到的那位老妇人,还有她讲的那些事,那些事放在以前是不在乎的,只是现在听在耳里,心里还真是酸楚,心里原本燃起的那堆火,此刻好像又熄了。 叹了口气,两颗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到发丝里,打湿了发丝。接着落下第三颗,第四颗,因泪打湿发丝的滋味不好受,本想抬起手去擦一擦流出的泪水的,但越擦越擦不干净,已是泪如雨下。 彧在黑暗中听着她压着声音撕心裂肺般的哭泣,他不知如何办?他从没没见她如此的伤心痛哭过。 站在黑暗里许久,彧不知要如何去安慰,也不知道她如此伤心到底是为了哪般。也许是曼娘哭的太专注了些,也也许是太虚弱法力失的差不多了,竟然没有感觉到屋里另一人的气息。好不容易,才把悲伤的情绪压下去,只是已哭累,人已哭的懵懂,也没了力气,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侧了侧身子,又沉沉的睡去。 站在黑暗中的彧,等睡榻上的人呼吸均匀了,才敢点灯。 灯火映在她熟睡的脸上,此刻,脸上还是一片悲伤的神情,彧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张脸,嘴里喃喃的道:“什么事让你如此伤悲?你可以告诉我吗?告诉你的夫君我。”手指在她的脸上一遍又一遍抚摸着。 轻声的一遍又一遍问着,他这话又像是在问自己,只是再问,也没人回答,她已哭累睡着了。 彧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一挥手,熄了灯火,躺在了她的身边,因她这接二连三的受伤,身体已是虚弱不堪,哪怕只是抱在怀里都可以感觉到她身体已是瘦的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彧的心再一次痛了起来,他知道,是他没有护好她。心里更是后怕,此刻,她能活着在他怀里睡去,彧不知道他要去感谢谁,只是他明白,她能活着从阴阳间里出去,异界是最后可以救她命的地方。 彧在心里莫名的讨厌那异界幽灵,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他,曼娘恐怕早就陨落,一想到这些,彧就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比不过人,唯独感情这事,让他意难平,想着为何她的生活里老出现这么多不该出现的人,自己这该好好的呆在她生活里的人,是怎么也挤不进她的生活。 在这漆黑的夜里,彧已无心睡眠,怀中的她,倒是睡得还安稳,彧轻轻的抱着她,想着她为何那样的悲切,连自己回到了屋里她都没觉察到。 彧一想到她体内那异样的真气,心里就闷的慌。那是先前沐昊给曼娘疗伤给输入的,沐昊的真气彧是了解的,彧真想把这真气从她的体内抽出来还给那个幽灵,只是看着怀里虚弱的她,彧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去做。只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无奈的闭上了眼。 异界内,临鯥最终还是回到了雨墨住的屋子,他不敢呆在除了这个屋子的任何地方,他怕殃及池鱼,再说他也不放心雨墨,怕她醒来后想吃口茶什么的,都没人在旁边。 只是临鯥在屋里呆了许久,也不见雨墨醒来,临鯥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出去呢?想着人家应该是不想见自己,所以就迟迟不愿醒过来。 临鯥为什么要这样想呢,那是因为在他的预料中,雨墨应该早就醒了,此刻不见动静,最大的可能就是雨墨不想见到他,所以在装睡。 临鯥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你不要如此的躲着我,但凡你好了,我一定会消失不见,你不想见我,我何尝想见你,只是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做为医师,不能见死不救。 临鯥在屋里尴尬的转着圈想出去,但望了望外面的天空,觉得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此刻的沐昊,已是毫无理智可言,一看那天空浓厚的黑云和那不明不暗的天色临鯥心里就清楚了。 临鯥在屋里转了几圈后,还是来到了雨墨睡的榻前,停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多年来不曾说过的话:“雨墨,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在了睡榻前。 但榻上的女人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临鯥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如果要恨我你就恨吧,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榻上的女人眼皮眨了眨,看得出来,她在极力的隐忍着,临鯥神色悲凉的道:“雨墨,真的对不起。” 榻上的女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当临鯥再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雨墨睁开了眼,眼里已满是泪水,她哽咽着道:“你以为,就对不起三字就可以吗?” 临鯥轻声道:“我知道,当然不够,只是,我除了对你说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什么。” 雨墨流着泪,凄声道:“是,你当然不知道还能和我说什么,因为你从没想过要和我说什么。” 看着如此悲切的她,临鯥心里真的不好受,道:“你怎么怨我都好,但此刻你不要这样悲伤,这样对你身子不好。” 雨墨凄声道:“我的死活你还会管吗?” 临鯥道:“你别这样说,不管怎样,我是医师,我既然救了你,当然要管你的死活的。”听了这话,雨墨真想给眼前这不知所谓的男人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