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仰躺,后脑着地,右臂伸过头顶,身体倒向树林深处,长发散落,年岁大约24、5岁。 左侧脸部血迹已经凝固冻上了,血液顺着鬓角头发流淌到了地上,凝成一滩黑色痕迹,死者面色没有被黑血覆盖的部分,呈蜡白色。 身穿白色中长羽绒服,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脖子上围有花格围巾,有些凌乱。 下身侧躺,左腿弯曲压在右腿之上。 穿黑色保暖皮裤,黑色长靴。 右手戴黑色棉手套,左臂张开,与身体成大约四十五度角,没有手套,手套置于左侧一米的距离。 何志伟感到死者有种莫明的冷艳,生前端庄秀丽,属于真正的天然美女。 这种长相的女人永远不会让人产生龌龊的感觉。 即使是死了,也没有死亡的狰狞,洁白、高雅美丽。 犹如天鹅之死,头上有血,躺在冷冷的冰面上,一个翅膀弯曲着支撑着肢体,似乎要在冰上要挣扎着站起,然而,就在挣扎的瞬间,它就被冰封起来。 挣扎中的静态,凄楚、悲哀、无助!冰冷冷的美。 何志伟缓缓地围绕着尸体,观察了一圈,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自言自语的惊叹: “真美!” 何志伟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 他的手电最后停留在死者的左手,他俯下身,端详良久,若有所思,接着缓缓地直起腰。 周围站着一群跟着进来的民警辅警,于是走到魏民跟前,商量着: “魏所,您看所里的同志能不能帮忙搜搜外围,尤其是树棵底下,附近的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没问题。” 魏民感觉到何志伟的嫌弃,略有不快,但还是爽快答应了他,转身招呼着派出所的民警。离开了现场。 何志伟弯下腰,继续在现场边上搜索着,崔鹏帮着摆放好勘查灯后,显得无所事事了。 他直着腰,背着手,在何志伟的后面,发表自己对案件的看法: “何哥,我觉得这起案子,和他们四组上个月那起,‘10、13’杀人抢劫案差不多,应该是一伙人所为,应该和他们并案,咱们替他们拍个照,搜查一下现场,赶紧完事,赶紧回宿舍睡觉。” 崔鹏五大三粗,习武出身,平时有使不完的力气,可偏偏爱偷懒,一听干活就喊累。 何志伟没有搭理他,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这货除了懒点,其他的没有什么毛病。 周详在尸体旁,摆着编号牌,看着悠哉悠哉的的崔鹏,气不过,怼了一句: “昨夜押解张军回来的动车上,就你睡的最多,你还要睡!” 手电的光线划过的瞬间,何志伟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晶体,在路边干草丛里,发出夺目的光线。 何志伟迈步,弯腰,蹲下,手电的灯光近距离照射,他头贴地面,仔细观察着。 看见何志伟的动静,崔鹏跟了过来,蹲下身,惊呼一声: “这么大的钻石啊,真的假的?” 其他人闻声,放下手里的活计,也聚拢过来。 王必成用白粉大致画了个圈,周详在旁边摆上3号标牌,李宾搬过勘查灯。 王必成举起相机半躬着,蹲下身,对着物证,噼里啪啦的照了起来。 周详也赶紧在勘查现场草图上标注着。 “应该是项链坠。” 李宾扶着勘查灯,站在圈外判断着。 王必成照完相,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捏起了晶体,拿到何志伟的眼前,观察。 在灯光反射下,闪出晶莹的光亮,格外耀眼,心形金属托,卡着一个钻石状的晶体。 何志伟仔细地端详片刻说: “这么大的钻石,如果是真的,起码值几百万吧。” 此物只应贵人有,哪容堕落入凡尘。 “这个女人不寻常!” 何志伟想起了,闻忆经常哼唱的京剧,应该是老戏《沙家浜》的台词。 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这么近距离,遇到这么贵气的东西。 何志伟又扭头满眼狐疑的观察了一下死者,穿着打扮有品位和够档次。 只是死者稚气的脸庞、纤细的腰身和这种贵气有些格格不入。 她是谁呢?何志伟十分好奇。 王必成小心翼翼的将物品放入小塑料袋里。 “玻璃的吧,给我看看!” 崔鹏大大咧咧伸手要拿,他说的没错,这岁数的女人,财力不足以获得这么贵重物品。 “看什么看!看到眼里再拔不出来。” 王必成有些不耐烦,小心翼翼地把小塑料袋,放进了证据收集包里。 崔鹏也不以为意,胸无城府,不拘小节,偷懒成性,人都被说皮实了。 前天夜里,在押解杀人嫌犯张军回来的时候,这货看管嫌犯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被铐在扶手上的张军,正在偷崔鹏兜里的手铐钥匙时,被王必成发现,喝止,才没酿成大祸。 然而,大家被他这么一闹腾,谁也没有睡成。 “找到了什么?” 这时魏民布置完外围工作,回到现场问。 “饰品。” 何志伟简单回答着。 “哦。” 魏民随嘴应了一声。 “这附近有监控吗?” 何志伟问。 “小区内有,马路上没有,这片树林周围,包括到大路那边都没有监控摄像头。” 魏民有些遗憾。 “死者的消息查到了吗?” 何志伟盯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 魏民看了一眼躺着的死者,肯定地说。 “这周围有视频监控的单位多吗?" 何志伟最喜欢办案时,现场有监控摄像头,破案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蟊贼们踩点时,也避开摄像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