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混乱且备受折磨的本能反应, 焦渴如同天生应有的饥饿般炙烤着温莱的每一寸肌肤,半是清醒,半是模糊, 依赖的本能让温莱情不自禁地将身体往对方稍微冰凉的躯体上贴。
他本该一丝不苟的衣服被弄得十分凌乱, 衣服随意搭在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双腿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着, 微卷曲的发丝上渗着细汗, 安静地黏在颊侧。
疲倦过后的温莱正蜷缩在郁重山的怀里睡着,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风却半点都灌不进来, 马车内安置了保暖的火龙,将温莱的手心焐得格外温暖具有温度。
可郁重山身上却异常地带有寒意, 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 即使温莱碰到后觉得被咯得泛冷,不舒服, 可他的手掌却还是没骨气地贴着。
郁重山低头在温莱那张沉睡时略显无害的脸上逡视,眼睛轻眯成一条线,先前最初的讶然完全消失在眼底, 温莱难以自制将自己紧搂住的画面依稀闪过。
胸膛, 腰间,腿内, 脚腕。
他的手掌成了丧失主动权的死物,被温莱带着抚遍全身, 那时他倒是不嫌自己脏了。他手指忽地伸出来,捻起温莱的一缕发丝把玩着,想着往日里总是避讳其余人的触碰,两只手成天全部被手套覆盖的温莱, 半晌琢磨出一些细微的端倪来。
而此时怀里的公爵身躯动了动,阴沉满面地醒了过来。
郁重山被他一脚踢下了软塌,温莱眼里满是郁色的戾气,迅速地套上两只手套,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脚边的郁重山。
“该死的东西。”
亲密荒淫的画面一帧帧闪过,温莱顿时怒不可遏地抬起脚,用靴底狠辣地碾着郁重山的手指,指骨被磨得咯吱作响,渗出几滴零星的血迹来温莱也没住手。
郁重山疼得身体蜷曲,左眼上系着的纯黑眼罩也因为他的动作而蹭掉了,露出空荡荡的窟窿来。眼帘处是温莱那只被白袜裹着的修长右腿,力道恨不得要将郁重山的手指踩得稀巴烂。
“请····请原谅我。”郁重山断断续续地低语着,祈求的话吐出来,好似疼得难以忍受似的,右手忽地攀在温莱的小腿上,仿佛想让对方的脚从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上挪开。
仅仅是一个简单又短促的碰触,温莱浑身便打了一个冷颤,那种如骨附蛆般的渴望正啮咬腐蚀着他的心脏,本就温度适宜的车内顿时火烧火燎似的,让温莱后背开始沁出热汗。
郁重山恍若浑然不觉,慢吞吞地收回了试探的手,郁黑的眼珠上挑着盯着温莱,不想错过他的每一寸情绪。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藏在手套中的手指抖动着,骤然间温莱再也克制不住那股燥动的快感,闷哼一声,这种羞辱的姿态近乎是催促着他心中的杀意,猛地他动作飞快地掐住郁重山的脖颈,恶毒得快要将颈骨给掐断。
郁重山脸色涨成紫红色,青筋暴露,没有一丝反抗地垂着,就好像天生带有了奴性一样。
就当他误以为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活活掐死自己时,温莱又倏地松了手,郁重山费劲地咳着,在一声声的咳嗽中郁重山望见了温莱冷若冰霜的脸,阴沉得可怖。
—
郁重山重新被打了回来。
佣人低头猜测这个黑发奴隶是不是在宴会上给公爵惹了麻烦,以至于还没能在公爵身边待多长时间就被赶回原来的位置,这样才对嘛,奴隶本就应该住在最破旧的地方,干着他们嫌累嫌苦的脏活。
先前因为郁重山莫名其妙被公爵看上眼,提拔至他身边服侍,下面的佣人眼观鼻鼻观心甚至不敢再像往常那样欺辱,有时还害怕报复不经意说上几乎讨好人的话。
“哈!我就知道公爵不会留他许久。”旁人看到郁重山挺拔高大的背影后幸灾乐祸。
“可能先前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都没资格伺候呢。你也不看看最近公爵身边伺候的家仆,都是一层一层筛选出来的,模样出挑得堪比歌剧院里的男主角呢。”
他们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避讳,也许更是刻意地让郁重山听见,想让他尝尝从云端打落泥潭的滋味。
郁重山不止一次撞见过那位贴身伺候公爵的男佣,金发,白皙,拥有着过分英俊的五官,眉眼温柔有礼,对着庄园里的女佣温声细语时经常引得她们失笑羞红。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花圃里面的花卉要全部搬出来进行光照,金黄的光线懒洋洋地倾泻而下,郁重山闷着脑袋忙碌着手里的活,将盆栽垒起几个抬了出去。
“大人,今天的午宴会采用紫罗兰和鸢尾作为配饰,您觉得如何?”温润清朗的声音不远不近传来。
温莱从鹅卵石小道的另一边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闲散劲,懒懒散散地说:“随便。”
身旁的人低笑,笑声悦耳:“那就这样决定了。”说完他又对着温莱解释选用这两种花作为配饰的原因,朗正的嗓音读出了一句诗歌,大意是将对方的眼睛形容成漂亮的花骨朵。
温莱脚步明显慢了下来,挑着眉看了对方一眼,塞勒斯解释道:“先前您看书时无意间瞥过一眼。”
温莱微微一笑,似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