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淡淡的,不如往日那般对谁都和颜悦色,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十分不待见中途插进来的少年,可郁青川反而视若无睹,腆着一张俊美的脸凑到温秋跟前说着话,顺手将他刚买的小瓶营养奶放在温秋的餐盘中。
温秋眉心拧成结想将东西扔回他手心,可郁青川没几分钟就不吃了,速度起身,在临走之前朝温秋和那个男生珍重斯文地打了个招呼。
温秋注意力全在盘中的饮料上,没留意到男生抬眸朝郁青川地方向眺望了一眼。男生的眼眸纯黑,里面仿佛有吸引力极强的旋涡正在转动,他猛地回过神来,对着温秋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奇怪?”
奇怪到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栽进去,好像会将自己至高无上的生命献祭一般的冲动。
温秋明显将他的意思理解错误,他脸上的喜悦和庆幸在此时从眼中流露出来。
“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温秋并没有愚钝地一直说,他在观察对方的过程中时不时做出一些引导,最后逐渐将话题引领到对郁青川的好感是喜是恶的程度上。
“你是说,你不太喜欢他?”男生的语气微妙起来,微妙到让温秋觉得有一瞬间的不对,他采用了一个比较迂回的话术,“你呢?你难道喜欢他吗?”
男生双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那是一种在商量计谋着什么,亦或是想用什么获得对方注意力和夸奖的自得,“不,我也不太喜欢他。”
温秋松了一口气,他如同找到盟友一般开始讲述着自己的感觉,“我觉得自从他来了之后,班上的同学都变得十分奇怪,就连老师也是这样······”
“不得不说,我确实不大喜欢他。”
·····
临水一中是一所仍然保持着月考传统的高中,每次即将到月底时,走廊上嬉笑玩闹的人群能少一大半,学生宿舍楼里更是能捉到十几个挑灯夜读的学生。
考试永远是一种濒临死亡和摧残的持续性折磨。
温秋当然也是如此,他每晚基本凌晨一点才休息,中指更是生了一层厚茧。上次排名他才勉强保持在第十,和后面几名分数差得极小,稍不注意就要被赶上的程度。
月考不如期中考那样郑重,通常就是在自己的班级把书桌分开,占用几节课的时间进行考察。
考试当天温秋起得十分早,在家里简单吃了顿早饭就往教室里去,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将略微昏暗的早晨映得仿佛天光大亮。
温秋在路过别的班级教室时,陆陆续续听到喧哗声,可快要走近自己班级时,往常应该稍微嘈杂的声音此时却透着一股安静如鸡的死寂。
好奇怪。
在走进门的那一瞬间,那种古怪感简直快要从这四面墙壁的教室里溢出来,温秋清秀的眉尖蹙起一个小弧度,等等,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
一群男生、女生纷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一种盯着异类的冷漠目光看着温秋,仿佛对他极为不受待见一般。温秋怔住了,他几步路走得十分艰难,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缓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可背后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温秋背后,令他坐立难安,他仿佛在承受着烈火般反复的炙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秋想询问一下自己同桌,却发现与自己还算交好的同桌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避如蛇蝎一般。
温秋喉咙发哽着,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自从他来了之后,班上的同学都变得十分奇怪,就连老师也是这样,你说他到底是什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即便稍微变质,可钻入温秋的耳廓里他瞬间就辨别出来,那张本就白净如雪的小脸霎那间万分惨白。
“不得不说,我确实不大喜欢他。”吐字清晰,每个字好无遗漏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他们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温秋灵动的眼顷刻被惊恐的情绪充满无余,眼仁微微颤抖着,嘴唇一下又一下哆嗦,他双眸无神地逡视想找到声音来源,视线僵硬慌张地缓缓落到一个容貌绝艳的男生面前。
郁青川懒怠地支颐着脑袋,他总是被旁人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杂牌手机,里面温秋的谈话声全部一览无余地播放出来。
而他的身侧正站着不久前和温秋对话的另一主角,男生平凡无奇的面容伫在郁青川夺目的样貌旁被衬托得更加普通,可此时那张普通的脸上居然也夹杂着点讨伐的光荣,他殷勤地对郁青川说着话,沾沾自喜,引以为荣:“这些话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绝无半点隐瞒。”
温秋好似被五雷轰顶般,脸色难看得青白交加,随即又涌上一股被剥脱光衣服,赤身裸体在公众场合宣判的羞耻感。
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可目光却不受控制朝郁青川抬过去,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愤怒吗?还是恼火呢?如果他要是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会有人这么反感他,讨厌他,他是不是会生气呢?
一想到郁青川可能会出现他所料想的情绪,温秋惨败的脸色慢吞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