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另外,患难与共这么久,顾莞和谢辞之间,感情还是有的。一想到他将要步父兄后尘,英年早逝,连个全尸都没有。 她心里就巨不舒服。 可说一千道一万,她总不能预告后事,自爆真相的。 啊啊啊啊! 谢二嫂口气里,还是偏向自己去,顾莞听得出来,她理智上也知道,自己该顺势应下来的,但嘴巴张了几次,愣是说不出来。 她抓头:“噢,……我想想,我想想。” 谢二嫂忍不住笑了下:“好,那你想,不急的,还早着呢。” 大夫媳妇帮忙买菜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拍门喊人,谢二嫂连忙起身撑着油纸伞迎上去接。 顾莞抓抓头,有气无力往后一倒,哎呀,我可真的太难了。 …… 顾莞想来想去,去吧,说不服自己;不去吧,心里又过不去。 不过最后她不需要犹豫了,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几乎是马上,就拿定了主意。 大雨连着小雨下了半个月,六月过尽踏入七月,终于霁了,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月的阴雨天气总算结束,雨后初晴,晨曦绽放。 一大早,谢辞和顾莞就出发了。 前些日子就听说,上游的渠县缺堤了,受灾面积不小,雨停了之后,附近州县开始安排流民回迁,重新登记造册的工作已经展开了。 谢辞当初一听,立即就道,入户造籍的机会来了! 谢二嫂取出一包银子——当初劫囚的时候,许多流刑犯趁机撞推翻军差的马车,抢了东西趁乱跑了,谢二嫂眼疾手快,也捡起了好几样。 顾莞一脸惊喜,鼓掌:“二嫂,你好厉害!” 谢二嫂翻了个白眼:“也就他们谢家一家子都是笨蛋 。”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惺惺相惜的笑。 接过这一包银子,谢辞和顾莞就上路前往渠县,谢二嫂则留在家中照应。 两人套了个骡车,一路上慢慢走着,顾莞说:“咱们要不要走快一点?” 她怕赶不上趟啊。 谢辞却微微摇头:“不用,没这么快的。” 顾莞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了,流民不可能走得很快的,前段后段都不合适,混在人最多的中段是最好的。 谢辞年少混迹中都,对三六九流都颇有一定的了解,他带着顾莞来到渠县,这个毗邻汾水的交通枢纽倒是很繁华的,城里影响不大,人来马走已经初步恢复了稠庶。 城门口一字排开搭了很多草棚,衙差和文吏的工作地点搬来这里,流民和受灾百姓的可以自行来这里登记,后待核实,也可以在乡和村里登上后,再统一由里长等过来造册。 逃难时带上了户籍田产契书的好办,直接过一遍即可,不过当时决堤是夜里,还停了半天的雨,很多人匆忙出走没顾得带上,或者带上但没油布,被雨浇透便稀烂已经看不清的,后者一律走流民流程处理。 谢辞赶着骡车,直接往城里去了,带着顾莞左绕右绕,来到一处花楼瓦肆甚多的巷区,花了点时间观察打听,很快和顾莞进了一处当铺。 他写了一个小字条,塞进柜台后面,掌柜的坐在高柜台后面觊了两人几眼,往左边房间指了指。 办理各种诸如“假证”业务的人,年中还是不罕见的,不过如今有了机会,重新办真证的人还挺多的。 谢辞顾莞前面还有一家,房间里的小伙子把两家的钱都收了,直接把柜门一锁,领着他们直奔城门口。 小伙子轻车驾熟钻找到了一个八字胡的矮个子衙差,八字胡立即招手,让一行人他跟着往最后一往草棚走去。 “两家的,三加二。” “额,就登在青乡如何?” 小伙子看他们,谢辞顾莞当然没意见,反正两人后续还有把户迁走的,倒是另外三个人商量一下,想把户籍弄进城里。 小伙子说:“先落了户,回头再弄。” 进城没法一次到 位,也不是这个价钱。 那三人就没意见了,文吏这就照着小伙子给的纸笺摘抄起来。 整体来说,这次入籍还是很顺利,就是中途有一个小插曲。 半下午的太阳很大,草棚的草帘都放下来了,里头又潮又热,顾莞用衣领扇着风,退一步正站在门口位置吹着小风,不料身后门框一动,有个班头拿着一张纸塞进来,看到小伙子还打了招呼:“你们也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把这三千两银子给挣了。” 做这个行当,当然是上下都打点过的,班头不但认识小伙子,还熟络笑说。 那张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