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韵儿就来气。好端端的,说闭关就闭关,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清寒一个人,也不想想清寒凭什么给他收拾烂摊子?身为清寒的师兄,不以身作则就算了,还把所有重担都丢在清寒肩上。人家身为天师门的师姐,不好好照顾门内弟子,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这算什么事嘛!她都觉得羞耻! “或许他闭关是为了应付决赛?” 韵儿压根不信,“就他那样子,连清寒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还自称是清寒的师兄,也不照照镜子,看他那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哪一点像清寒的师兄了?庭风都比他好!” 远在金谷园的明哲不停打喷嚏,每走几步就打一个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你听过琴曲吗?”槐序问。 韵儿自豪道:“当然听过!我小姑可是当今一流琴师!” 槐序泯然一笑,“差点忘了,你小姑可是当今世上五大宗师之一,人称乐师!” 韵儿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啦!我小姑可厉害了!明哲那家伙,连我小姑的一缕头发都比不上!她只需动动手指,便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听说过钟仪吗?” 韵儿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但小姑好像提过这个人!” “钟仪本是楚人,楚国征伐郑国,诸侯闻之,共救郑,楚战败,钟仪被献给了晋侯。”槐序娓娓道来。 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 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 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 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伶人也。” 公曰:“能乐乎?” 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 使与之琴,操南音。 公曰:“君王何如?” 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 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 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 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 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韵儿憬然有悟道:“南冠楚囚,说的就是他啊!”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槐序称赞道。 韵儿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算不了什么!” 槐序接着问:“那你知道《阳春》《白雪》吗?” 韵儿自信道:“当然知道!这是两首楚国的曲子,一般人可弹奏不了!” “曲高和寡,知者甚少!”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 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韵儿不以为是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曲高和寡又怎样?不懂得欣赏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词中深沉幽远,意味深长,倒不如遗世独立!” 槐序深吸一口气,痴笑道:“遗世独立,哪有那么容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她伸出手,风从指尖吹过,感受风的温柔,“便如这风,看似虚无缥缈,但终归有一个方向。我们便如无根的浮萍,风雨飘摇,山河飘絮,何处是归途?” 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 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邪?” 宋玉对曰:“此独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 王曰:“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而加焉。今子独以为寡人之风,岂有说乎?” 宋玉对曰:“臣闻于师: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则风气殊焉。” 王曰:“夫风始安生哉?” 宋玉对曰:“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蘋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泰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至其将衰也,被丽披离,冲孔动楗,眴焕粲烂,离散转移。故其清凉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