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突破口。他将百姓面对的遭遇,换位思考,以叶辰和幽然的角度进行描述,这是他能想出的打动叶辰最可靠的办法。如今叶辰心里一定百感交集,他也是父亲,自然感同身受。 叶辰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凌云,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打动我。你说的不错,我也是父亲,自然能体会到那些人面对恐惧的感受。你不辞辛苦,大老远赶来玉竹林,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看在你为民尽心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 见有戏,凌云心中欣喜,也不枉他大老远跑这一趟。可叶辰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不过,幽然不能跟你走,她是我叶氏的少宗主,整日跟着你东奔西走,成何体统?我可以答应你,将内门弟子借给你,他们乃我叶氏精英,问灵之术早已铭记于心,与幽然相差无几。你们此行也算积德行善,匡扶正义,了却当年我等未竟之事。反正你的目的只是找出幕后真凶,谁去都一样,何必让幽然亲自走这一趟?你也看到了,玄幽境危机四伏,我不想让女儿置身险境,你便把这当作一位父亲的自私吧!” 凌云理解叶辰的自私,但这桩案子牵扯甚多,有太多疑点,找不出幕后真凶,就无法打破幕后之人处心积虑设下的棋局。一旦棋局形成,所有人都可作为弃子。 “叶宗主……”凌云还想再劝说一下,哪知叶辰直接回绝了他:“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便如此吧!” 叶辰根本不给他一点回旋的余地,无论他怎么说,叶辰都听之不闻。 “你若同意,便跟我来;若不同意,还请自便!”叶辰不顾他的感受,扬长而去,连头都不回一下。 凌云站在原地,彷徨无助,朝着叶辰喊了几声,叶辰都当作没听见,毅然离去,不留半分情面。 守门弟子拦在凌云身前,“凌云少侠还请自便,不要让我二人为难!” 凌云也是犟脾气,叶辰都不留他了,他还要死皮赖脸地站在这里。他相信叶辰不会如此绝情,既然如此,他便站在这里,彰显他的诚意,他就不信叶辰不被感化! “行,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站在这儿,不信你不回心转意!” 凌云不想为难他们二人,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就这样耗着。 竹叶纷落,停于其肩,轻风拂过,悍然不动。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直到叶辰答应自己的请求,不然他宁愿一直站在这儿。 天色逐渐变暗,寒风猎猎,卷起地上的竹叶。那两名守门的弟子也离去了,只剩下凌云一人伫立在竹林中,形只影单。 衣袂飘飘,发带随风而动,冷风拂面,嘴唇微微颤抖,万籁俱静,心中平静。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玉竹林乃叶氏地界,妖兽不敢随意靠近,即便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他也毫不畏惧。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远在宛陵的明哲和熙悦。他离开宛陵已有两日,完全不知玄幽境的情况。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担心他俩的安危,如果可以,他真想马不停蹄地赶回宛陵,守在他们的身边,与他们并肩而行。很可惜,事不如人,他连幽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叶辰拒之门外。 满怀憧憬来到玉竹林,却铩羽而归,他不仅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他们的期许,更对不起那些担惊受怕的平民百姓。明哲相信他一定能找来幽然,他却只能站在玉竹林的大门前,不可再上前一步。他辜负了他们的期许,让他们承担肩上的责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伙伴。百姓整日担惊受怕,就等他查出幕后黑手,让真相水落石出,换宛陵一个安宁,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这里,等叶辰回心转意。 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查出幕后真凶,几日过去了,他却止步于此,再无一点头绪。清寒将作案的手段告诉了他,他却苦于没有证据,即便将真相告知于百姓,百姓也不会相信,唯有抓住幕后真凶,此案方可彻底了结。 夜深了,玉竹林内灯火通明,他却站在漆黑的竹林内,一动不动,任由寒风如刀似的割自己的脸,一缕青丝变为了白发,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不知不觉,雨珠悄悄落下,滴在他沧桑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向那无尽的苍穹。雨渐渐变大,淅淅沥沥,似冰冷的刀,不停拍打他的脸。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寒风吹过,刺骨的寒冷刺激着他每一寸肌肤,他却面无表情,静静站在寒风之中。 一夜青丝变白发,说尽万般皆是愁。他独立于寒风中,沉默不语,任由雨水浸透他的衣裳,一声不吭,举头望天,雨打竹叶,翠绿纷沓而落。 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裳,黝黑的脸颊,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止不住流下。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路上泥泞,小女孩追在马车后,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但他始终不肯回头。 小女孩摔倒了,脸上沾满泥泞,她努力爬起来,继续追赶马车。听见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声,那一刻少年整颗心都碎了,热泪夺眶而出,他恨不得跳下马车,冲向小女孩,紧紧抱住她,但他不能这么做,为了小女儿,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将一切的苦楚全部咽下,藏在心底。 小女孩再一次摔倒,她没有追上马车,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泪伴随雨水滑落。 “混蛋,把哥哥还给我!” 这一声彻天动地,回响不绝,传入少年耳中,泪水决堤。人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