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清风拂过河畔,两岸的垂柳随风摆动,河面涟漪泛起。婉仪就站在一棵柳树下,欣赏河面的风景,顺带等候明哲和予薇。 与方才略有不同,婉仪换了身华裳,妆容也重新打扮,高贵雍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上流人才有的气质,好似要参加什么宴会,所以特地打扮。 明哲远远望去,一时竟未认出婉仪,后走近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 “婉仪,你这是要干嘛?不是说助我潜入画舫,怎么你还回去打扮了一番?” 婉仪冷哼一声:“哼,肤浅!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何必打扮一番?” 明哲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她化妆打扮与自己有何关系? 婉仪不想跟他说废话,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以你的身份,想要登上画舫,压根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以我的身份就不一样了,我若想要为玉雪姑娘庆生,谁也拦不住我,谁也不敢拦我。我可借为玉雪姑娘庆生之名,将你们带上画舫,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怀疑我们参加宴会,另有他算。” 婉仪所言确实有道理,她乃丞相千金,在整个汴京城中,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若依照她的办法,纵使武烈在画舫周围布下了眼线,在要道附近布下了人手,只要她一出面,那群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如今办法已经想好了,也该付诸行动。明哲也不迟疑,当机立断:“办法不错,那我们不如即刻行动,争取在宴会开始前,找到玉雪姑娘!” 明哲正要朝着画舫的方向走去,却被婉仪突然喊住:“且慢!你这么着急干嘛?莫不是也迫不及待想见玉雪姑娘一面?” 明哲神经紧绷,“婉仪,你可别乱说啊!我妹还在这里!” 婉仪见明哲心虚,非但不帮他,反而火上浇油,“你若非做贼心虚,怎怕予薇误会?” “我这不是担心夜长梦多,此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不希望打草惊蛇,找玉雪姑娘也不过是想请问她,轩辕剑的下落,除此之外,别无他心,若违此言,我愿……” 明哲正说着,一只玉手按在他的嘴唇上,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鸢儿。 “鸢儿相信哥哥,哥哥做这么多,皆是为国为民。哥哥担心夜长梦多,无非是怕有人觊觎轩辕剑,先我们一步出手。” 鸢儿的话让明哲十分感动,“不愧是我妹,还是鸢儿了解我!” 婉仪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不爽,甚至嫉妒。从小到大,她身边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那些接近她的人,无非是看重她的身份,为了权势,为了金钱,刻意接近她。她爹南宫明对她的态度,除了刻薄,没有一丝亲情。她不过是南宫明的一件政治工具,为了争夺权势,必要时也可以牺牲她。 没有亲人的关心,没有朋友的关爱,婉仪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挨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痛别离。若非那一次奇遇,她或许就此颓废,不做挣扎,成为无知无觉的傀儡。 “你兄妹俩的关系还真好!”婉仪说这话时垮着一张脸,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她心存妒忌。 明哲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多加嘲讽,向她伸出了手,“无所谓好与不好,你若愿意,亦可加入我们,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我们是朋友……”婉仪看着明哲伸出的手,她犹豫了。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知心朋友,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明哲说他们朋友,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 她本以为明哲这么讨厌她,绝不会把她当作朋友。没想到,在明哲心中,他们一直都是朋友,不为权势,不为金钱,只因一次相遇,走在了一起。这是婉仪做梦也想不到的。 明哲看到婉仪有些动容,趁势顺水推舟,“婉仪,对不起!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些过分,不顾你的感受,随意指责你。是我做错了,我愿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只为换取你的原谅。你可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明哲说这话时,异常诚恳,就差流泪了。为了换取婉仪的原谅,他也是够拼的。 婉仪心中已是乱作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答应明哲嘛,她一想起明哲之前对她做的那些,心里就很气;可不答应他嘛,看他这么诚恳,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缓缓抬起手,却始终没有握住明哲的手,就这样,两只手悬在空中。明哲的手酸痛无比,再举下去,恐怕就要没知觉啦! 再三思量下,婉仪做出了选择,她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对明哲说:“想让我原谅你,光说好听的是没用的,我要看到你付诸行动。” 明哲欲哭无泪,他等了半天,婉仪就给他这句话,他的手快要断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婉仪想了想,灵机一动:“这样好啦,等会儿你便扮作我的侍卫,跟着我上画舫。在画舫上,你必须时刻守在我身边,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许问为什么,也不许不听我的命令。你若表现还不错,我便原谅你,但你若还像之前一样,对我不恭不敬,我们便就此别过,就当作谁也没见过谁。” “好的,小姐!”明哲直接向婉仪鞠了一躬。 明哲入戏也太快了吧,婉仪都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还真是识时务!” “小姐,在下还有一问,我若扮作侍卫,那我妹该以何身份登上画舫?你总不能让她扮演侍女吧!” 明哲的身份有着落了,但予薇的身份还有待考虑。他放下身份,死皮赖脸地跟在婉仪身后也不是不可以,但予薇是他妹妹,他总不能看见自己的亲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唯唯诺诺地跟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