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却只是回过去个一纵即逝的笑,随即继续道:“你残害忠良,虐杀孕妇,大建虿盆,无恶不作,落得那样的下场,真是一点不冤枉。” “临渊不要说了!” 他已是强弩之末,但为了给她拖延时间,依旧选择激怒妲己,转移火力。 “竖子尔敢!住口。”妲己果然被激怒,扔开叶倾霜,而后所有攻击都朝他去。 “女娲娘娘让你蛊惑纣王,以酒色财气令他昏庸,而你贪恋荣华富贵,带着狐子狐孙一起霍乱朝纲,残杀百姓——” “住口!”妲己全力一击,爪子穿过临渊的胸膛,攥住颗猩红的心脏,生生扯了出来。 临渊低头看了眼空荡的胸腔,笔直倒地。 捏着脱离了身体仍在律动的温热心脏,妲己狐脸笑得狠辣而开怀:“上一个这么骂我的,叫比干,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临渊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即便这样,眼睛还死死盯着叶倾霜。 “临渊!” 叶倾霜挣扎着想要过去,妲己一掌将她拍回地上:“别叫了,系统,堵住她的嘴。” “呵呵,有情人,感人的有情人。”妲己把玩着滴血的心脏,娇笑道:“你刚刚故意激怒本座,是为了她吧?” 妲己挂着残忍无情的笑,走到叶倾霜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唔,长得不错,确实有让男人舍生忘死的资本,不过比起我以前,还是嫩了点。” 说着,又回头对临渊笑:“少年郎,逞英雄也是要看本事的,本座教你个道理。” “系统,给我兑换一瓶永久生效的浓硫酸。” 说完,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凭空出现。 临渊的血源源不断流出,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沼,看到妲己如此却又剧烈挣扎起来,可惜只如搁浅的鱼一般,徒劳费力。 叶倾霜浑身是伤,被妖力压制得手指都动不得,剧痛游走在四肢百骸,疼的她意识模糊。 “不要轻易激怒敌人,因为本座的怒火,你一个人受不起。” 妲己笑着,将一整瓶硫酸对着叶倾霜的脸淋了下去:“你为了她来骂我,我偏要,毁给你看,哈哈哈哈。” 白烟蒸腾,流经之处蚀骨销皮。 “本座最喜欢毁别人拼尽一切守护的东西了,看人痛不欲生,我才痛快。” 临渊双目如血般猩红,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怒嚎,叶倾霜则被无所不在的痛折磨得神志恍惚,彻底没了意识。 “哎呀呀,这就晕了,真可惜,我还没看够她痛苦的样子呢。”妲己捂着嘴笑。 “现在轮到你了,我该怎么疼你呢?做成人彘如何?” 临渊神情桀骜阴沉。 妲己勾着唇,状若天真道:“不如,我杀了她给你看?” 他蓦地瞪大双眼,眼神穷凶吃人。 “呵呵呵,好,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杀。”妲己十分满意的重新回到叶倾霜面前,高高举起血爪。 千钧一发之间,一柄银剑破空而来! 妲己被剑气逼退三丈,警惕的抬头:“竖子!尔敢现身?” 天外传来一道低沉冷漠的传音:“何方妖孽,伤我天族。” 临渊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这会看到巍溟的银剑,知道是神君亲自下来了,才松了气,放任自己昏死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漂浮在一池清泉之上,泉水中所蕴含的灵气源源不断冲刷着筋骨肺腑中的伤,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愈合。 不远处,阿霜也如他一般漂着,不同的是,她的上空悬飞着化妖瓶,瓶子上裂纹依旧。 他哑着嗓子向泉边盘腿打坐的神君道谢:“多谢神君。阿霜她怎么样了?” “瓶灵之魄,可以修复,化妖瓶不可。”巍溟闭着眼回答。 临渊担忧道:“化妖瓶这样裂着,会对她有什么损害吗?” “体质会变差,更容易受伤。” 临渊闻言,心下窃喜。 阿霜好可怜,以后更柔弱,更需要他的保护了呢。 “哦,对了,狐妖呢?” “已剖除系统,暂收化妖瓶中。”巍溟张开双目,不怒自威:“临渊,你可知错?” “临渊知错。”临渊赶紧乖乖低头。 巍溟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音,岿然不动:“既已知错,便回来吧。” “什么?”临渊心头巨震,想不到会是这么句话:“神君,您什么意思?” “你理解的意思。”巍溟八风不动,如同神像。 “那任务呢?” “本座亲自解决。” 空气陷入安静,静到极致后,临渊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临渊捂住脸,嗓音压抑:“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长笑当哭,闻者悲凄,可惜闻者只有巍溟。 临渊想过终有这一日,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神君,临渊,有一事相求。” 巍溟仍闭着眼,却看透了临渊的想法,既平稳且无情道:“红尘乱道心,吾辈当挥剑断情,一心卫道。” “可神君,临渊为你当牛做马了上百年,只是想道个别,也不行吗?” “我只是想跟她说一声再见……”临渊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就这么消失,我怕她担心。” 巍溟皱了皱眉心,良久,松口道:“罢了,允你。” “多谢神君。”他木木然望着青天浅云,内心愤懑,愤懑之外,更多的则是流连不舍。 那种感觉就像在万丈悬崖上种了朵花,每天忍饥挨饿呵护浇水,花好不容易要开了,却有人告诉他,花种不是你的,悬崖也不是你的,所以悬崖上的花不属于你。 他满心委屈、愤怒、无助,但又能如何?花真的不属于他。 威猛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