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许洛撸那枉生竹,都快撸脱皮了,也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可昨天枉生竹却主动将他拉入那幻境,这会不会与消失的纸花轿、嫁衣有关?
还是说,枉生竹的恢复就是需要吸收这些诡怪邪物的阴煞浊气?
想到这里,许洛心里陡然泛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自己往后的日子,不会彻底跟这些东西扛上吧?
心思急转,许洛还是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下,只不过自己心里猜测却没说。
崔叔瞬间脸色大变,快步走到这那痕迹前,仔细打量半晌后方才沉吟出声。
“你真得确定那花轿是停在此处?”
许洛肯定的点点头。
崔叔刚才也只是诧异的下意识问出声,许洛怎么也不可能骗他。
可是为何,竟然没有半点阴气残留?
崔叔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双眼中,精光闪烁。
这样的手段,三河堡是绝没有人能做到!
难道金河屿昨天才往莫水郡发出求援信息,当天夜里驱邪司便连夜派人赶了过来?
雾涟这女娃才进驱邪司几年,竟有这般大的面子?
这么多年来,驱邪司的效率从来就没有快过。
这个情况,还需要跟老金商量下才行!
崔叔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神情,语气中难得的透着惊喜。
“这应该是驱邪司来人呢!
我说为何昨晚红衣却一直没有出现,只怕也是察觉到援手到来!这事情,我还需要跟老金商量下。”
说完,他转身就欲走,刚挪出两步又仿佛想起什么般嘱咐。
“白天阳气充沛,那些煞气诡怪是决然不会轻易现身的!
到傍晚时,你便将小丫头送到钟楼来,她未曾习武煅身,只怕会沾染那些阴气,可记得呢?”
许洛郑重的点点头,目送着崔叔身影消失在街角,脸色立即冷肃下来。
若是没有经过枉生竹那场幻境,他还真就信了崔叔这番鬼话!
大车转过街角消失不见,许洛还在原地站立半晌,才重新走进院子。
“二叔伯,你这是打算去祠堂?”
“婶娘,我已经吃过了……”
……
许思背着个书箱走在前面,一路上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
遇到的每一个人,小丫头几乎都能扯上几句。
哪怕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昨夜的惊吓中,却依然勉强朝着兄妹俩挤出几丝笑意。
说起来,许洛两兄妹在整个三河堡也算是名声在外。
小丫头是以心灵手巧、懂事能干出名,那是老少通杀、人人怜爱。
而许洛么,自然就是那个反面教材!
不过,大多数人对这两兄妹还是照顾怜惜较多。
毕竟这世上大多数穷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不然,他也不会是穷人!
许洛一路上也跟着打招呼,可看到的每一个人,眼里都有着掩饰不去的惊恐。
年纪稍大一些的,则都是提着香烛元宝往祠堂方向走。
两兄妹顺着路边的暗渠,走过一座石桥。
这里就是高楼院,居住的大多是顾姓,也正是昨夜伤亡最惨重的区域。
此刻已经有好几家挂出白绫,不时传来哀声哭嚎。
这仿佛一下子勾起了许思心里埋藏的恐惧。
小丫头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朝着巷子尽头占地最为广大的宅院奔去。
许洛心里暗叹,总归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
哪怕昨夜没见到她有丝毫惧怕,可这时却还是不自觉露了怯。
他手中木拐忽得朝地上一顿,一声闷响仿佛在许思心头响起。
小丫头娇躯一颤,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温和暖阳里,身心不由自主的一松。
听到这从小听到大的木拐声,脑海中那些许阴影,好似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又蹦蹦跳跳的走回来,熟练至极的牵起许洛衣角。
许洛摇头失笑,小丫头狠狠白他一眼,带头往那门楣上写着守礼堂的大宅走去。
此时朱红大门前,已经聚集着好几位小娘子。
一见许思过来,一群莺莺燕燕立即将她围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崔叔虽然不待见顾家,可也没有禁止许思在顾老太这里习礼识文。
三河堡自然是有学堂的,可在礼教约束下,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不会收这些女娃娃!
偏偏顾老太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性情刚烈、说一不二,虽只是一介女流,却是整个三河堡顾家的话事人。
而且,在如今这世道,她那七十好几的高寿,几乎是整个三河堡的传奇人物,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
再加上老太太性子向来守礼重信,所以她假借秀衣社这个丝绣会社开起来的女私塾,才得到三河堡人勉强认可。
哪怕昨夜发生这般诡异凶险事情,顾家还占了死伤中大半名额,可顾老夫人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开课。
这老太太的执拗强硬,连许洛心里都不禁暗自汗颜。
见小妹已经到地方,许洛这才拄着木拐离开。
此刻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