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呼吸都沉重起来。
年纪大一些的,脸色纷纷变得铁青,眼神充斥着恐惧。
年轻的则是满脸惊骇中,又隐隐带着一些疑惑,纷纷看向主心骨金河屿。
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魁梧壮汉,虎背熊腰、粗壮的胳膊,足足有普通人大腿粗。
倒三角的上半身,肌肉虬结,稍一动作,便仿佛小老鼠般跳动不已。
“老金、老崔,你俩倒是拿个主意,平日里那些妖物精怪,咱们巡狩队又不是没有弄过?
那红衣新娘的凶戾传说,我顾疯子活了三十多年,便听了三十多年。
可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更别提后边这些年轻后辈?”
金河屿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在苦笑。
这憨货从小嗜武如命,顾家又是家底丰厚,请来名师教导。
论起武力值来,只怕称得上三河堡第一人,历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这是诡怪,跟那些山间凶兽,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那些凶兽妖物,最起码都是血肉之躯,虽有些幻化本领,可终究还是会受伤、会流血,被刺中要害,一样会死。
可诡怪邪物,却是禀阴煞血气而生、以仇恨执念而食。
各种神通幻术稀奇古怪、玄妙莫测,有些甚至连实体都没有。
你力气再大、功力再深,可是打不到敌人,有什么用?
他沉吟半晌,然后才沉声道。
“疯子,既然村子里暂时无恙,你这游檄便带着巡狩队,在堡子里多加巡视。
我与老崔去莫山、柴桑泊、乱葬岗这些地方看看……”
嗡…
铜钟突兀发出一声高亢轰鸣。
白色莹光宛如蛛网般,以钟楼处为中心,朝着三河堡急速延伸。
金河屿所有未说完的安排,全部咽进喉咙里,情急厉喝出声。
“有诡怪进堡,疯子,带人去找,敲响警戒锣,让所有人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说完,他不敢耽搁半分,自钟楼一跃而下。
与他搭档几十年的崔叔,视线担忧的朝着自己家院子看去。
随后心里长叹一声,也跟着金河屿身后跳下。
眼看着两人就要落地,崔叔心神一动,正停广场上的青牛大车,突然急驰而至,恰恰将两人接住。
金正屿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情,只是着急催促。
“老崔,快、快,先去东门!”
崔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坐在车辕上。
青牛大车迅如奔马般,朝着紧靠安莫山的东门驶去。
……
许洛刚打开大门,此时天色已暗,前方长街上各家各户已经挂起一盏盏气死风灯。
朦胧光影下,街上走来一个蹦蹦跳跳的娇俏身影。
小娘子手臂挎着一个竹篮,五官分明的俏脸上,肤色微微有些发黑。
身材高挑,结实修长的双腿,此刻快步走近宛如小鹿穿行山涧。
胸前虽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可是在身上合身麻衫衬托下,别有一番青涩滋味。
许洛提着的心陡然一松。
“丫头,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一边说话,眼神有意无意的在许思身后打量。
许思俏脸闪过一丝调皮,正要回答,可一见到许洛那鬼鬼祟祟眼神,立即嗔怒出声。
“哥,你看哪呢?金正波今天可没来!”
许洛没有答理她,直到见到街角处一个熟悉至极的高大身影,正冲他咧嘴一笑,然后又指指钟楼方向,便消失不见。
不来,不来才有鬼了!
许洛直接无视掉许思脸上的薄怒羞涩,跟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挥挥手,以示谢意。
然后,脸上才露出似笑非笑神情。
“哥可是什么都没有说,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许思脸上顿时红霞一片,还想要撒娇反驳。
可许洛看着天上愈发腥红似血的弯月,脸上神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进来再说话!”
许思神情一变,长腿一跨,身体本能反应下已经窜到许洛瘦削背影后面。
这动作熟络至极,从小到大、一如既往!
这位大哥虽然是个残废,可只有许思才知道,这具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神力!
“哥,刚刚那红光好生骇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崔叔还没回来吗?”
许洛摇摇头,心里暗自苦笑,若不是知道那头想拱小白菜的猪,肯定会护着你回来,我早就去接你了。
他眼神盯着上方红月,好半晌后才转身关上大门。
“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血月剧变,只怕这段时间堡里不会太平。
崔叔怎么说也是村里的头面人物,这会应该在钟楼与大伙商议事情!”
厚实木门关上,仿佛连危险也被关在门外,许洛神色稍雯,当先朝屋里走去。
自两兄妹懂事起,或者说三河堡每一个人懂事起,各种奇诡传说、故事可是听得耳朵生茧。
许思倒也没有多少害怕情绪,她跟在许洛身后,又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