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忙给祁云珊使眼色:“回去吧,让阿珊陪着你,若是京城和青州来人了,我再来唤你。”
祁云珊连忙拉着祁云萝往屋内走。
正走着,如意过来了:“姑娘,我哥哥那边有消息了。”
是了,那一日让如意去寻他哥哥帮忙物色一个人,今日终于得到了消息。
“把人带到偏厅吧,我就来。”
济州虽偏远,比不得京城华贵,但却古朴,祁老爷子少时中了进士,却不入朝为官,在济州开起了学堂,连带着府上的人都识字,便是家具,都像是沾了书卷气。
堂中粗衣布服的汉子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看见祁云萝进来,道了一声:“李银见过姑娘。”
“不必多礼。”
有丫鬟上了茶,如意才说道:“哥哥说吧。”
李银并未动茶:“妹妹回家说,姑娘要找一个品行好,最好最近需要帮忙,且愿意离开故土的人。”
“是。”
李银挠了挠头,说:“原本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的,但是刚巧,那个人为父治病,找到了镖局,前两天跟着我跑了一趟短差,是给张家村的员外送一批药材,那批药材恰好有他父亲差的那一味药,他倒是干净,一点没拿。”李银咳了一咳,“原本应该再考量考量的,可如意说,姑娘等的急,我就想着,带来给姑娘看一看。”
祁云萝听着,这么短的时间,确实难,但她留在这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再过些日子,京城的信就会到,她要回京城了。
“先看看人吧。”
李银没动,如意看了看他的哥哥,有些急,李银才说道:“就是……那是个孩子,才十岁。”
“哥哥,那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办好姑娘的差事。”如意急急道。
“无妨,我看看。”
李银这才走出门外,不一会牵出一个孩子。
那孩子立在堂下,捏着衣角,垂头看着地。
“你父亲缺的是哪味药?”祁云萝问道。
那孩子抬头看了一眼祁云萝,又飞快低下头。
祁云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常山。”
“那你父亲缺的是什么药?”
“紫菀……”
这味药并不珍贵,若是药不珍贵,那便是负担不起。
“这味药我给你,我也会找大夫治好你的父亲,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年。”
“姑娘要我做什么。”魏常山的眼神清明。
“济州城南有一座青山寺,那里香客不多,上山只有一条路,今儿青山寺刚去了一位道安师父,那是我的五叔,你今后要洞悉他的踪迹,但你不可说你是受祁家人所托,若他有朝一日离开青山寺,你也要跟着去,这十年,所有花费都是我来出,十年后,我放你自由,你可愿意?”
魏常山没有应声。
等了一会才回:“我可以带着我父亲吗?”他怕祁云萝不答应,急急说:“我父亲只有我了,若是我不在他的身边,家就没了。”
“好。”
祁云萝不知道前世祁佑轩知道她的死讯后该有多难过,亦或者,他根本不知道。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而如今,她布下这样一个人,只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她不在人世,总还有人识得他的踪迹,知他是否平安。这算是她作为养女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了。
如意把人领了下去。
这桩事已了,济州,她没有什么遗憾了。
柿柿传话来:“姑娘,大夫人来话,京城来人了。”
如意纳闷道:“从京城过来不是要三个月之久嘛,怎么这么快?”
“来的是二房的四爷,他恰好在麟州。”
“我知道了。”
祁云萝到的时候,祁佑仁才拜祭完,在正厅和老爷子说起话来。
“三姑娘来了。”
丫鬟们打了帘子,祁佑仁这才看到祁云萝,看了半晌,他才说:“三丫头看着倒和茵丫头一点也不像。”
祁云茵是祁云萝的双生妹妹。
她本就是假的,自然是不像的。
“是吗,她这脾气倒有些像老五,”老爷子看向祁云萝,“还不过来见过你四叔。”
祁云萝施施然行了一礼:“见过四叔。”
祁佑仁又说:“我给你带了小玩意,去看看。”
祁云珊倒是兴致勃勃,揭开盖子,有娃娃,珠花,最不同的是一块腰佩,像是应该要有另外一枚才对。
“你一直不在府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挑了些,那块蝶形腰佩,是一对,你和茵姐儿是双生,自是一人一半。”
祁云萝看着腰佩,没有说话。
从前祁云茵有的,从来没有她的份,如今赠与她的,却偏偏还要绑着另外一个人。
纵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可还是会难过,一时间,她竟分不出是在为自己难过,还是那位真正的三姑娘难过,如果没有她李代桃僵,此刻站在这里的该是那位真的三姑娘。
可如果追究起来,该怪的或许是祁佑轩?若不是她被带到济州,双生子应该一起长大,可如果她在京城府里,只怕早就被发现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