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港镇的夜晚,总是显得有些枯燥。 不单单是十字港镇的夜晚,还有这里下工或者是一天不断损伤颈椎的白领们一回来,草草地吃个饭,就大都待在家里面了。街面上的梧桐树的落叶晃晃荡荡地栽落下来,张安博行走在街上。 他是一个本地人,姓张。他看着树叶飘落,浮现出一种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感受。 张安博,也就是他,一个扑街,不,应该是一个上学时从事艺术表演专业的跑过龙套的小小接近于无业游民的存在。 平日里也就依靠一些小小的综艺节目过活,纯粹是负责烘托气氛的,特写也几乎没有。 这一会,他接到了一个大单,一千。 地点在十字港西边的一个筒子楼里。拍的是探险一类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在一个筒子楼里被杀,此后里面的镜子里总是会出现女孩的血淋淋的身影。 故事,很俗套,但是很能吸引眼球。他慢吞吞地晃荡到了一条小路上。 这条路叫做五安路,两边的建筑变成了老旧的单元楼。五安路上有一个跳蚤市场。 张安博边走边看着这些晚上的地摊。他不急,还有两个小时,走过去最多半小时,算算七七八八的时间,他还能晃悠一个小时。 五安路有一个卖糕点的小摊,如果不是晚上,白天他会来买一些老式蜂蜜蛋糕回去。 或许有人觉得不卫生。 但是,至少,这一家蛋加得多,算是真心诚意了。 五安路晚上的跳蚤市场算是热闹,他找到了一个小摊,要了一份炒河粉。里面加了豆芽。 接过一次性筷子,慢慢地吃着。 如果说他是不急,那他旁边的老道士就是悠闲了。也是,这个年纪的人,也该放松放松,悠哉悠哉地顺心而活了。 可是,他还得做事啊。 “老道,又去找大妹子啊!” “是啊是啊,王家大妹子可是想我了。”张安博觉得震惊,看来,人不可貌相啊,老年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啊。 这时,一直颈部有紫色毛发的小猴子跑了过来。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布袋。 它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手机,交给了老道。 “吱吱吱,吱吱吱。”张安博啧啧称奇,这么聪明的猴子,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老道接过手机,打开。张安博就在旁边,他看到了一条一个叫做周咸鱼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老道,出事了,快回来!”那个老道看完,马上把猴子带到肩膀上。 “吱吱吱,吱吱吱。” 老道走过张安博的时候,猴子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过了几秒,又跳了回去。张安博摸摸脑袋,继续吃粉。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张安博吃完粉,还有心思上跳蚤市场转转。 晚上的跳蚤市场,就开放多了,有九分假,一分真的古玩铺,有像是秘密交易一样的卖黄书的,有偷偷摸摸拉进店且客人花三四百街边洗头的铺子。 总之,应有尽有。张安博走过,他看过了,他买了一块石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但他就是花了五十块买了一个被铺子主人吹得天花乱坠,实则黑不溜秋的石头。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吧。 时间差不多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向着更加破旧的筒子楼所在的地方走去。 道路愈发狭窄,开裂的水泥路上鲜有车辆经过。 一阵阴风带起树叶飞舞。他来到了一个澡堂前,这个澡堂是在一栋筒子楼的一楼。 筒子楼很破旧,已经没有人了。黑城把建设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XC区和老城区建设,这些地方的改造一拖再拖。 门外停着一辆车。车上面坐着的是这次的拍摄负责人。 他背后有一个工作室。“倪老板好啊。” “哟,你是……你是街道办的吧。” 张安博,“不,老板,我是来拍摄的。” “啊,你是哪位?” “我叫张安博,今年22岁,毕业于黑城大方艺术学院,毕业以来已经有两年半了,接过各种戏……” 不管有用没用,包装一下自己总是没有错的。 “那是什么学校?没听说过。混文凭的野鸡大学吗?” 张安博觉得这句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不对是因为他潜心学习,对是因为,这确实是排在末尾,真正的大学生瞧不上的挂着名的成人大学。 “进去吧,才来了一个人。”张安博觉得有些荒谬,离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就来了两个人? 里面是一个女孩,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好。”张安博腼腆地笑着。“你好,我叫姚……高珠。” 张安博在她对面坐下,撇过脸,尽量不看她。 张安博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欲罢不能,他有一种高中初恋脸红的感觉。 两人沉默不语,直到一个胖子上车。“你们好,我姓藤,是管理数据及一系列电脑上的操作的的。” “藤先生好。” “哎呀,不要拘谨,叫我藤胖子就好。”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倪老板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了,那个唐小姐,不知道我们的剧本您看了吗?” 唐居然刷着手机,随意地应答道,“看了。” 倪老板握紧拳头,陪着笑脸,谁让人家是自己花了万把块请过来的,给钱总得赢回本吧。“您觉得怎么样?” “还行,可以演。” 这时,藤胖子愤怒地走了出来,“唐小姐,您根本没看吧。” “什么!怎么可能?” “那您说说看讲了什么?” “讲的是一个女孩在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