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棺椁掉落悬崖却不入深渊,则以灵术完全化烬,随风飘扬,随霞登云。 二次火化,绝对消亡。 丧礼仪式十分讲究,繁琐得太璞希望自己一死,直接灰飞烟灭得了。 “如果仅仅在天渊与陆岸之间巧施阵法,或者直接让弟子一经踏入湫峪便中幻术,也不太艰难。” 太璞放眼望去,黑暗中的棺椁毫无阴森感。 新旧更替,时时有坠落。从未积累过多。 其韫子兵解近千年,其衣冠冢却硬是稳固扎根在峭壁之上。以往也有好奇猜测,尤其宗门之外的说辞更多,什么执念太深,什么自有隐情。又说什么功过难辨,即便是天神,都不好判决…… 据太璞所知,大多数的非议源于人心叵测。 “明日,明日再议。” 她敛眉,冲菅暧长老一笑,“夜深了,不便打扰。幻术之法,须先禀明宗主是否可行。若可,阿者再派你亲传弟子前来一试。” 现在阖宗弟子并不知情,应当减少怀疑。 在没有结论前,继续保持严密。 尔玉长老轻哼道:“菅暧子啊,你不休息,我们也要休息。” 他和听心长老年纪大了,在此吃寒风,伤身伤心。而太璞儿嘛。也装困、装疲惫了好多次,怎么你菅暧长老没眼力劲呢。 忍无可忍,尔玉长老没白眼相向,已经很不错了。 可菅暧长老又哀又怒,骂道:“要睡自己睡,老夫可没请你陪伴左右。” 说罢,气势一弱。 “回,回吧。” 菅暧长老赶紧凑到太璞身边,小声委屈问道:“老夫一世英名啊,太璞儿你说,呃~年轻晚辈们会不会嘲笑老夫呀。” 堂堂长老好面子,都不知道伪装,就将内心在意的、担忧的,直白告诉出去。 太璞暗笑,“背地里的笑话,我怎么知道?” 继而哄他道:“回去看星星吧。” 辅弼峰观星望气,在菅暧长老心目中最为重要。 一念起忘了头等大事,他面色一沉一暗,着着急急准备回去,却狠狠撞到了太璞的手臂。 措不及防下,太璞险些没拿稳那面遗物。 好在她眼疾手快,猛然抓住了。但力道把控得不太好,指尖竟传来一阵轻微近无的刺痛。 低头一看,果然渗出一滴小小血珠。 听心长老难得流露关怀之色,“怎么了?” 太璞笑笑,“没事。” 抬眸望去,天可真黑啊。 耳畔是菅暧长老的玩笑声,“破面具,扔了算了。” “是呀是呀,扔了算了。” 她也没好气地符合。 倏忽,小小眩晕一下。似乎胸中有口气,几欲作呕,唯有吐出了,才能畅快起来。 但她嘴上不减放肆,发笑几声,“扔哪里呢?爱要不要。” “那你随意。” 耳畔有女子声音,清越而陌生。 太璞摇摇头,动作轻柔得摇不去,从脑海深处传来的耳鸣声。 出于一种本能,她希望快点离开这里。谁料心神不宁至此,半步都未迈出,脚底已莫名一滑,脚踝一扭,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直扑。 “啊~” 一声惊呼,响彻湫峪四方。 不仅众人难以置信,连太璞也差异,自己这位修仙界的一代大宗师,竟然会有走路不稳惨遭摔倒的一日。 泰山崩于前,她自信能做到神情不变,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 当下,场面略显慌乱。 菅暧长老离得最近,受惊吓程度更甚。他虽花容失色,倒也记得助人为乐,企图拉住颓势。而比他动作还快的,却是默默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婴弗真人。 “太璞儿,你还好……”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箭矢射中了惊鸿,透着凄凉与惨烈。 这一次,菅暧长老的话又是说一半就断了。但嗓子堵得慌,他已无心且无力继续讲完。 太璞却及时反应回神,微愣,瞪着双眼,有点不敢置信。 她质问自己,也在询问旁人,“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