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轩是文人,自幼受良好的教育。无故甩人面脸的事情他不会做,于是起身率先进了书房。
阎梦菲原本随父亲来道歉是情不愿的,可她从进院起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下吃早餐的男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子是昨日在赵府看到戴面具的男人。
今日的他与昨日的冷酷又不同,温文尔雅,满身书倦气息。她见过贵族公子不少,其中不乏有长得好的。可像宋宁轩这种恍如谪仙般的还没有见过。
她惊愕到失了神,跟随着宋宁轩身后一同进了书房。
宋宁轩虽然看起来温润,却是一个冷情之人,他的温柔与包容也只对他在乎的人显露。
所以在他转身看向阎梦菲的那一刻,周身的冷冽气息立刻散发出来。
“阎小姐,这里是我的书房,还请留步。”
林恬儿坐在院中继续吃她的包子,注意力却没忽略这边,看到阎梦菲跟进去,手里的包子瞬间被捏扁。
转头见阎梦菲又被赶了出来,她一口将包子塞进嘴里,对着一院子站着的下人吩咐。
“都坐下继续吃饭,今天的包子味道不错,别辜负了福婶子的手艺。”
满院子下人外加杨家夫妻俩口子见主家夫人发话了,都坐下继续吃。
阎梦菲被
赶出来本就觉得没面子,这会见没有人礼待她,也没有人让座上茶。
她只能像个遛达鸡一样满院子乱走。
她一边围着花圃走,一边扯薅花圃里的花草,一边对林恬儿奚落。
“粗鄙,半点礼教也不懂。”
又走了两步,见还没人搭理她,院子里又晒又热,她还不愿去廊下纳凉,因为没有太阳地的地方有一群下人坐那里吃饭。
于是她便拿帕子抽打花圃里的花木。
“这都种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半点审美都没有,简直是粗鄙不堪。”
林恬儿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一碗粥,很满足。她和宋宁轩在一起住久了,慢慢有了对方的习惯,掏出帕子轻轻擦拭了嘴角,才不咸不淡地问身边喜鹊。
“喜鹊,咱们家什么时候又多了帮工?回头你告诉她,这样乱走万一踩伤了我的草药她可赔不起。”
阎梦菲当即柳眉竖起,双手叉腰喝问林恬儿,“你说谁是帮工!”
林恬儿装做没听到。
喜鹊奉了夫人的命令,一本正经地来到她们面前。
她不敢呵斥阎梦菲,就对她身边的丫鬟呵斥道:“注意你的帕子,扫到我家夫人的百年人参了。”
丫鬟依人吓了一跳,忙跳开一些,才敢回怼。
“你
吓唬谁呢,就院里这几根破草能有百年?”
喜鹊也不知这些药的年份,她想着,夫人的东西都是宝贝,总之夸大了讲准没错。
“我是好心警告,我家夫人的药材都是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踫伤一株都不是一点银子偿还得起的。”
阎梦菲听了,忙将手里的一把叶子撒进草里。
林恬儿看似不经意地来到阎梦菲面前,抓起对方的手,拿出自己的帕子替她擦拭手指。
“哎,阎小姐这么漂亮的手指都染到草汁了。”她用自己的帕子在阎梦菲的手指手背上仔细一蹭了一遍,嘴里还好意地劝告着,“植物也是有生命的,你伤害它们的同时,其实它们也会伤害你。”
阎梦菲抽了几次才将手拽回来,嫌恶地拿帕子擦着。
“你做什么?”
林恬儿掩唇轻笑,她做什么?
伤了她那么多花,满院的绿宝宝都在和她喊疼,不教训一下这个臭女人,她的绿宝宝们努力长得叶子不白掉了。
她在帕子上抹了痒痒粉,又故意给阎梦菲擦手,这会却是满脸的关怀。
“阎小姐初来我府可能不知道,我这满院的植物非娇即贵都是名贵药草。阎小姐刚刚踫过滴水莲的叶子是有毒的,这会你的手还好吗?”
她才问完,阎梦菲只觉得右手奇痒无比,犯痒的地方很快就又红又肿了起来。
而这手林恬儿才碰过,她肯定是林恬儿捣鬼,于是尖锐地质问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恬儿心中好笑。
做了什么?当然是给你下毒了。
可她面上装得无辜又单纯。
“阎小姐一定是误会了,你来我家做客,虽然不太礼貌。可我作为主人,总要照顾你一二。”
“这不,你薅了我一院子花草,我非但没责怪你,还关心询问你的情况,阎小姐怎么能怀疑我的好心呢?”
阎梦菲刚抽回手时,习惯性地捏着帕子拭了一下脸上不存在的汗,这会觉得下巴和脖子都痒了起来。
她有些着急,那痒钻心地难受,她忍不住伸手去挠。
依人见到小姐的脖子都抓出红痕了,吓得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姐,不能再挠了,再挠就出血了。”
阎梦菲只觉得那痒钻心般地难忍,她挠完脖子又去挠手,嘴里恨恨地道。
“林恬儿,赶紧把解药给我。”
林恬儿看傻子一样地看她,毒是她下的,巴不得她挠出血才解气,怎么可能给她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