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梦菲当即得意不已,扬着下巴看林恬儿热闹,她小声嘀咕,“这一次我看你要如何辩解!”
林恬儿轻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发簪治病不过是临时想法,无奈之举,既然我说什么都要被治罪,那解释也没有意义。”
阎洪风冷笑,世人皆知他膝下只有一女,爱如珠宝!
他自不允许她人对菲儿不敬!更要好好护着。
“好啊,你一介民女戏耍朝廷命官,来人,把她带出去,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林恬儿瞪大眼睛,看向赵志忠。
赵大人见此忙道:“阎大人,三十大板是不是太过了,宋大夫一介女子,怕是撑不过去啊!”
阎洪风捋着胡须,“本官自不是那种不懂变通之人,怜惜你一身医术又是女子,三十大板落下的确会要了你你的命,就改罚你府衙前扫街三日,不许他人相帮。”
羞辱!赤裸裸地羞辱!
林恬儿没想到堂堂四品侍郎心胸竟是如此狭隘!
她眸中淬了恨色,没想到这人如此恩将仇报!
“阎大人,我真要谢谢你的网开一面,但我林恬儿是个不服管教的,也不在乎扫街示人。只想劝大人的威风不要耍得太早。”
阎洪风从没见如不服管教的,平日里他一手就能捏死
的贱民,今个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对着干!
“你放肆!”
林恬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我是放肆,但我有放肆的资本。阎大人,你这种气性大阳亢之人最大的危险就是生气,因为你一生气,血压就会暴涨,随后就是——血管爆裂!”
她说着,忽然五指捏起,又做散开状,“啪!爆了你也就完了。”
林恬儿越说越不怕了,她看了一圈,找了个凳坐下了,干脆给自己还倒了一杯茶水。
她的无法无天看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阎洪风脸色铁青,被人一直说将命不久矣,叫他怎么忍!
“贱民,当真以为自己医术了得,本官就不敢治你罪吗?来人啊!”
他话音才落,屏风后面传出茶杯碎裂的声音,“阎洪风,我看你敢!”
赵志忠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道,小主子啊,你终于肯出声了,你这位夫人太呛人了,我是真的保不住啊!
阎洪风怎么都没想到屏风后面还藏着人,在这小小的临水县还有人敢指名道姓地呵斥他。
他惊怒地看向赵志忠,“你什么意思?”
赵志忠却是快速地将一众人将房外赶,只留下林恬儿。
末了还专门叮嘱夫人与管家不得靠近书房。
转眼,宋宁轩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情绪不明,语气带着淡淡的压迫。
“阎大人,如今官至四品,真是好不威风啊!”
阎洪风见到宋宁轩,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待他看清来人,心下一沉,“世……世子?”
林恬儿看到他也很是疑惑,“宁轩,你怎么也在,还在屏风后面?”
宋宁轩握住林恬儿的小手,将她拉至自己身后,庇护之意明显,语气温柔道。
“事后再和恬儿解释。”
他看向阎洪风时,重重一哼。
“阎大人如今官运亨通,还能记得我这个故人真是不容易!”
阎洪风再无之前倨傲之态,毕恭毕敬的直接跪了下去,“鄙人就算官阶升得再高,也不会忘记世子恩情,如果没有世子相助,又哪有阎某人今日。”
宋宁轩轻轻睨着他,神色当中冷漠疏远,没有半点看到旧部的欢喜。
“哦,原来阎大人还记得当年之事。我以为你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后,早已经被那不堪的污浊之气腐蚀得只有忘恩负义了!”
阎洪风额头上冷汗涔涔,“下官不敢!”
“不敢?阎大人,刚刚吾妻为你诊治让你免于头痛之苦,你缓转过来就羞辱她去府衙前扫街,你这不是忘恩负义
又是什么?”
阎洪风恍然地看着林恬儿,不可思议的道,“世子说她是你妻子?”
宋宁轩冷哼,“我听闻你日日受头疾折磨,这次安排恬儿前来赴宴,倒是我多此一句,让她平白受辱。当真是一双眼睛都被世俗糊了。”
“世子一直念着我?”
阎洪风大为感动,又暗暗懊悔,如今思量自己方才的行为,可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一时间更加愧疚了。
世子帮他平步青云,还让他夫人来给他治病,他却要人去扫街……
宋宁轩沉默不语,只攥紧了林恬儿的手,眼底的心疼明显。
赵志忠开口解释道,“阎大人此次来益州巡查兵务,出行一直都有官员相陪。主子他不愿暴露身份,便借我寿宴安排为你诊病。这事也怪我,没有事先向你说明清楚。”
“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将事情想错了,错怪了主子与宋大夫一片好意。”阎洪风忙认错。
林恬儿翻了个白眼,真没看出来,这么个见风使舵的人竟然是宁轩的旧故。而他们嘴里的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没心情去管一个老匹夫是否诚心道歉,一颗心都放在了宋宁轩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