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她用力推开门, 手心按在门板上,用力的喘着气,红着眼瞪向坐在广播室内的校长。
他刚刚把麦关掉, 坐在桌前, 身上还是穿着刚刚光屏里出现的那套衣服。广播室里还有其他的学生,他们戴着耳麦,坐在监听设备面前,旁边还有摄影和打光的工作人员, 他们都被突然冲进来的芮平吓了一跳。
有人站起来, 想要赶芮平出去。
校长说:“出去。”顿了一下, 他又强调道:“你们出去, 让她进来。”
本来想要阻拦芮平的人一顿,他们朝校长鞠了一躬, 然后所有人鱼贯离开这个房间, 他们走之后, 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芮平和校长两个人。
她双手垂在两侧, 捏成拳头,红着眼睛望向校长:“为什么?”她向前一步, 又逼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校长指了指桌前的另一个位置, 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有什么不愉快:“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我不想坐!!”芮平吼道, 她直接迈着一往无前的步伐, 冲到在校长的桌子面前, 用力的在桌面上一拍, 居高临下的:“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谈!?你要跟我谈是吧?”
她气到整个人都濒临爆炸,像是一把火在胸腔里沸腾:“那么多……那么多普通的人,普通的士兵, 他们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连机甲都没有,他们都没有逃……”
校长叹气:“芮平……”
芮平指着自己:“我上学难道是为了苟且偷生吗?我一日不停的训练,我从早一直到天黑,就没停过,我是为了在这个时候逃跑吗!!啊?!”
她用力的把桌子一拍:“你回答我!”
校长:“……”
他深吸一口气:“……好,你想要答案是吧。”他抬起头:“……那你要我怎么做,我跟你们说,人家打到家门口了,你们不要上学了,你们全去打仗吧。你要我这么说吗?把你们这群书都没读完的孩子送到敌人的枪口跟前送死?”
见芮平不说话,校长也慢慢放缓语气:“打仗,那是联邦,是军队他们要面对的,而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一个学校要面对的。我只知道我是个老师,我要保护我的学生,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去面对这一切。”
芮平:“……”她喘了会儿气,把按在书桌上的手放下来:“……但也不可能一点抵抗就不做,就选择逃跑。我也没想让你拿第一军校去跟蒂丽丝对抗,但是你在这个时候离开,还待在联邦的人会怎么想,民众会怎么想?”
“如果谁都像这样子……”她皱着眉头,摊开手:“谁都想着逃跑,那谁来抵抗敌人,谁来守护大家?”
校长道:“我不管是谁,谁都可以,但那个人不能是你。”
芮平顿了一下,望向校长,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往后后退一步,似是想笑,但根本笑不出来,只是牵引了一下嘴角:“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行?那我学这些是为了什么!我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好玩吗?你觉得我是在好玩吗!”
“芮平,我根本就没有要求你必须要多优秀。”校长说:“我只是想要你活着。我六十岁了,我这辈子已经就快要活到头了,没有那么多好想的。你当我贪生怕死也好,你当我人老了冥顽不灵也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叫你父亲去当那个劳什子的英雄,狗屁没落到,自己反惹一身腥。
为了这些个狗屁理想,他把你娘俩丢下不管,为什么?你妈最后一面他不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你不恨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恨他吗?你为什么还要学他!”
芮平:“……”她又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我不恨,我早就不恨了。”
校长看着她,半天才抖着唇道:“……但我恨。”
“我恨财阀那帮小人,塔维斯当初给他们带去多少名利,他们付出的那点微薄的金钱,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就因为塔维斯后面不再给他们所用,他们就立刻翻脸无情,一点旧情不顾,非要置他于死地!
我恨政府那帮虚伪的政客,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一旦触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就各种打马虎眼,在塔维斯下定决心跟资本毅然翻脸的时候,他们还跟资本黏黏糊糊,你来我往,一面答应塔维斯要给他补偿一面各种食言,空头支票玩得比谁都溜,压根就是把塔维斯当傻子玩弄!
你只看到媒体吹嘘的那些光鲜亮丽,你根本看不到联邦这个政府到底已经腐败到什么地步。你知道财阀不是好人,他们剥削普通民众,恨不得把所有金钱都集中在自己手中。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权利?就是联邦政府!”
芮平不说话。
校长继续道:“当年机甲士每年的开销经费都是个天文数字,联邦政府不愿意自己出这比开销,想了个‘天才’般的主意,他们把这项开销压力转移到资本家的上头,让他们来为国家培养机甲士。以减缓财政压力。”
校长说道:“如此‘天才’般的主意,确实在一时之间大大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