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天气暖合起来,京城里的各种花开的越来越多,人也躁动不安起来,比平日活泛了不少,大街小巷里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白南烟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兴盛制衣店,张猛和刘振两人一起坐在前面赶车,白南烟和罗桃坐在车里闲聊。
罗桃给白南烟说起自己出府前刚刚看到的事情:“三姑娘和思若表姑娘也不知道在前厅等什么,奴婢好奇,就问了一句,听老爷的长随说,今日燕王殿下要去丞相府和老爷说事,三姑娘听说了,就以为燕王殿下是要下聘娶她做侧王妃的事,高兴的不得了。可奴婢看着思若表姑娘倒是不怎么高兴。”
白南烟轻笑一声,不以为然:“我也没听说燕王殿下对她多上心,这次八成找父亲是公务。她呀恐怕要失望了。”
罗桃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问:“姑娘是听说什么了吗?”
白南烟轻轻摇头:“倒是没有听说什么,不过是对燕王殿下有点了解罢了。他这个人在女色上不怎么热心,若真的是娶侧王妃,不会亲自出面而是会托官媒上门。再说三妹妹也没有那么大的脸,让燕王殿下亲自上门求娶,我听说他
当年娶王妃都没有亲自上门提亲,要是到她的王妃可是他亲舅舅的女儿呢。”
罗桃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奴婢虽然在燕王殿下成亲以后才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但也听宫里的姐妹说起过这件事,把皇后气坏了,在国舅爷面前老没面子。当初定的事楚王殿下迎娶宋家女儿,可楚王殿下对白南星情有独钟,也看中了关于姑娘您的传说,不肯娶宋家女儿。皇后没法子,不能把兄长得罪太狠,只好让燕王殿下娶兄长的女儿。燕王殿下觉得宋家女儿是兄长不要的才轮到自己,也老大不愿意,所以未曾亲自去下聘。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呢。”
白南烟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罗桃一扬头:“奴婢呀知道的可多呢,很多皇宫里的密辛,那些腌臜事,也没少见。姑娘或许不觉得,跟安平公主打交道不多,其实安平公主可不是个柔善可欺的性子。”
白南烟啧啧:“可不是吗,从前没和她打过交道,只知道她被清平欺负的厉害,这些日子总去崔府才觉察出来,她不声不响的就逼着崔庆岳娶了她,本
事可不一般。”
车轮滚滚向前,两人在车里毫无顾忌的聊天,白南烟时不时的还朝车窗外瞧一两眼,没多久就到了兴盛制衣店。
崔庆岳一袭白衣就站在铺子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晃,风姿绰约,引得过路的姑娘频频侧目,姑娘们自然是人的崔庆岳的,只是惊讶于他脸上的疤痕,生生破坏了美感,真是可惜。
有人竟然直接停留在崔庆岳面前,直呼可惜了崔庆岳这样的风流才子这么早就娶了妻,自己是没指望了,虽然他脸上有了疤痕,但仍然比一般人要俊美许多。
崔庆岳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神,任凭别人打量自己,他被这张脸所累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现在毁容丑点更好。
白南烟一下车就眯着眸子看崔庆岳脸上的疤痕,如同一截枯枝被潜入皮肤底下,疤痕十分明显,虽然不狰狞,但看着也不舒服。
明明整张脸看上去依旧很好看,但让人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他的疤痕上。
她拧眉问:“我不是给了你祛疤的药膏了吗?如果你按时使用,现在脸上的疤痕应该不怎么能看出来了。难道是药有问题?
”
崔庆岳勾唇浅笑风度翩翩,依旧令人着迷:“我没有用,是故意留着这疤痕的,不是你的药有问题。”
白南烟十分不解:“虽然说留着疤痕更有男人味,但是你在御前当差,皇上就不说你殿前失仪?”
据她所知古代的残疾人是不可为官的,身体发肤皆是父母所赐,不得随意损毁,崔庆岳难道不该很爱惜自己这张脸吗?
“没有,昨日我第一次到御书房面圣,皇上只是叹了口气,问了一句这疤痕能否去掉,我说去不掉了。皇上还送给我一瓶后宫娘娘们用的祛疤膏。”
白南烟只觉得可惜了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你好自为之吧,你的事我也不想多掺和。对了文姑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崔庆岳眼神黯淡了些,说实话,他就没有过问过文诺安的情况。
他轻咳两声,撒了谎:“还好。”随后指了指里面,“进去吧,里面有刚刚送来的春茶,你来尝尝鲜,看看比顾氏茶楼的茶如何。”
白南烟没有怀疑崔庆岳的话,就随着崔庆岳进了铺子,直接上了二楼崔庆岳办公的那间屋子。
一切如旧,周掌柜亲
自沏茶送来,客气的亲自给白南烟和崔庆岳倒了茶。
白南烟觉得自己只要一看崔庆岳的脸,视线就很难从他脸上的疤痕上面挪开,很是尴尬。
“你的脚呢?”
崔庆岳站起来,跺了跺脚:“我也留着疤痕,但走路不碍事,你不必担心。”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白南烟能担心惦记自己,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知道你看着不舒服,多看几次就好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