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影从殿内出来,情绪低落,垂眸一言不发的站着。
大殿门口两侧站着两名内侍和两名宫女,廊下是一溜排开的侍卫。
宫女春白狠狠的看着她,看她呆滞的模样,便出言讽刺:“虽然你是罗桃姑姑亲自送过来的,还点名让你做任何想做的活计,可你也不一定如愿。”
陆影清冷的眼神瞄了她一眼,没说话。
春白继续说:“你能服侍殿下沐浴又怎么样?殿下也没让你侍寝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入不了殿下的眼,以后还是少动这种心思。”
陆影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吵,便低头不语。
春白不知道陆影的来历,只知道原本服侍太子沐浴是她的差事,现在却被陆影抢去,她心里不痛快。
但罗桃姑姑亲自送来的人,想必身份不简单,而且罗桃姑姑说过,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谁也不能为难她。
春白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对她的愤怒没有半点反应,便以为陆影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告诉你,你下次若是再舔着脸往殿下跟前靠的话,殿下厌了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往殿下跟前凑了。”
陆影无精打采的下了台阶,对
春白的话充耳不闻。
春白继续对着她的背影念叨:“跟你一样心思的宫女可不少,下场都很凄惨,你若活腻歪了,就尽管自作自受。”
隔日大年初一,陆弘宣起的很早,外面的宫女听见动静就推门进了屋,十几个宫女悄无声息,一点声音也没有。
陆影走在最后面,等着曼霜进去服侍陆弘宣更衣的时候,她走过去:“我来吧。”
曼霜是服侍陆弘宣更衣和梳头的宫女,手艺精湛,她自然也得了罗桃的训示,要听陆影的,她不大情愿的瞪了陆影一眼,便让开了路。让陆影带着一众宫女进去。
陆弘宣神清气爽,一看到陆影进来,顿时就不大高兴了:“让曼霜伺候吧,你下去。”
陆影不是喜欢抹眼泪的人,听了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还是红了眼睛:“殿下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弘宣眼神淡淡,毫无波澜:“服侍本宫更衣,本就是曼霜的差事,她干惯了,也做得好。”
他再没说别的。
陆影离开的时候,就收到曼霜讽刺的眼神:看,被赶出来了吧?
曼霜识趣又聪明,从不多话,更加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宫女配合着,将陆弘
宣打扮的妥妥帖帖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他走出寝殿,来到正堂,陆影端着漱口的茶水过来,递给他。
陆弘宣很不高兴:“这是谁的差事?为什么偷懒让别人做?东宫的规矩呢?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见太子不悦,一屋子的宫女内侍全都跪下了,奉茶的含冬快步上前,从陆影手里拿过漱口茶,双手举过头顶:“殿下,请。”
陆影被当众落了面子,那些宫女和内侍看的十分解气。她低着头,委屈的样子很是可怜,她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她内心极度渴望陆弘宣能上来哄一哄她,告诉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个东宫都是你的。
可是没有,此刻的陆弘宣很生气。
陆弘宣对现状很是不满:“福来,福来!”
年轻的内侍小跑着进来,跪在陆弘宣面前:“殿下!”
陆弘宣指着陆影:“谁让她来的,谁让她在本宫的寝殿里为所欲为的?”
福来如实回答:“是罗桃姑姑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陆弘宣一下子就明白了,母亲一定是又在怀疑他的性取向了,母亲送来一波又一波的貌美宫女
,就是希望他能宠幸,哪怕宠幸一两个也行啊,最起码证明儿子不喜欢男人。他整天跟崔进在一起算什么事。
“不经过本宫允许,你以后不准进我的寝殿。”陆弘宣很是烦躁。
陆影看过来,眼圈红红的:“殿下,可是我想留下来服侍你。”
陆弘宣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那你就在外面洒扫,扫院子,浇花,除草,什么都行,就是不准进屋。”
在燕州的时候,陆弘宣虽然也话不多,但不像现在这样明晃晃的讨厌她。她就以为自己在陆弘宣心中是有一点分量的。
没想到……他竟然绝情至此,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是,奴婢遵命。”陆影出去了,站在廊下。
她并不会侍弄花草,更加没干过洒扫的活,她来东宫多日也没有干过这种三等宫女才干的活。
她想的很好,就干近身伺候的活,比如奉茶,比如服侍更衣沐浴,服侍用膳。
甚至她都想过,陆弘宣对她另眼相看,她说不定还有机会做下来和太子一起用膳呢。
她想的太好了,把陆弘宣想的太好了。
没人同情陆影。
陆弘宣洗漱过后,就直接去了栖梧宫
,其他弟弟妹妹差不多和他一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