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后半夜,陆宗礼有点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一直想梦里的神仙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是不是母后和弟弟派给他的帮手。
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白南梅醒来,轻手轻脚的下床,没有吵醒他。
她很担忧的看着熟睡的陆宗礼,心里寻思着该给他找个太医瞧瞧。
便找到了他入宫的腰牌,让阿晨拿着去请太医了。
陆宗礼醒来的时候,卫太医正在给他诊脉,白南梅就在一旁看着,神情担忧。
卫太医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留着一字须,沉稳老练,是周太医的徒弟。他来诊脉,陆宗礼一点也不稀奇。
他十分意外,语气也有些责备:“本王没事,你叫太医来做什么,让皇上知道,还以为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大病。本王刚来京城就病了,传出去不大好。本王没事。”
陆宗礼抽回手腕坐了起来。
卫太医正好也诊脉结束:“王爷确实并无大碍,只是近日连日奔波,有些疲累,好好歇上几日就好了。”
白南梅让彩铃送走了太医,自己服侍陆宗礼穿衣服:“王爷昨晚梦魇可吓着妾身了,不让
太医来瞧瞧妾身不放心。王爷莫要恼,妾身并未给太医说王爷梦魇了,只说王爷睡不安稳。”
陆宗礼嗯了一声,紧张的神情得到缓解,握住白南梅的手:“你辛苦了,去留下卫太医,本王有事要问他。”
周太医是宋妍的人,照顾宋妍和陆宗礼陆明礼身体很多年,对宋妍也忠心耿耿,只不过,因为陆明礼之死,宋妍迁怒他,将他处死了。
太医因为看病不力的事情被处死也是常事,但宋妍时候觉得周太医跟了她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提拔了他的徒弟卫太医。
白南梅赶紧追了出去:“卫太医留步。”
卫衡停下脚步,冲着白南梅施礼:“夫人有何吩咐?”
“王爷有话想跟你说,进来吧。”
阿蛮听下人禀报,王爷那边请了太医,扭头就禀报给了王婉儿。
王婉儿在养伤,一天到晚的都懒得动弹,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他病了?”
阿蛮点头:“嗯,但奴婢不知道什么病,只知道那边请了太医,现在太医还每走呢。”
“你拿上一千两银子,一会儿跟着太医出去,务必打听出王爷身体如何了,最好得的是绝症
!”
阿蛮道:“一千两太多了吧?奴婢觉得一百两也就够了,咱们平日里看个病,一两银子都用不了。”
王婉儿凉凉斜她一眼:“燕州怎么能跟京城比?再说太医是普通的大夫吗?那是给皇上给宫里的娘娘看病的,一百两……你想想回春堂的要多少两银子一瓶?太医能是一百两就能打发的吗?”
阿蛮噘嘴:“奴婢知错了,奴婢就是心疼一千两,也太多了。”
“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银子就是要用在刀刃上。”王婉儿说话的神情十分傲娇。
阿蛮重重点头:“王妃说的是,咱们不缺银子,多少银子咱们都拿得出来。”
阿蛮差院里的小丫头去盯着。原本以为太医片刻就能出来,谁知过了晌午,王婉儿都用完午膳了,太医还没出来。
直到午膳之后一个时辰,卫太医才背着药箱出来。
阿蛮在外面的胡同口等的焦急。
王婉儿也等的有些不耐烦。
阿蛮气呼呼的从外面进来,裹挟着一身的寒气。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阿蛮将一袋银子往桌上一放:“真是还有不喜欢银子的主,这个卫衡简直不
识抬举。奴婢偷偷上了送他回去的马车,在里边等着他,问他王爷怎么了,奴婢说王妃十分关心王爷的身体,特意派奴婢来问一问。”
王婉儿挑眉:“然后呢?他不肯说吗?”
阿蛮十分生气:“他说了,说王爷只是身体疲惫,并没有什么大碍,奴婢不信,将这银子塞给他,他却不肯收,奴婢再三的问,他都说王爷只是疲累了,并无大碍。奴婢就问他那怎么在王爷屋子里呆那么长时间?他说他嘱咐王爷在燕州这种苦寒之地该如何保养身体了。”
“不识抬举的东西。”王婉儿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他若是扭头将你去见他的事情告诉王爷,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阿蛮走过去,擦了溅出来的水渍,劝道:“王妃别恼,他说了王妃也是一片好心,不过王爷真的无事,王妃尽管放心。凉他也不敢去王爷面前告状。只不过,奴婢不明白,他是觉得一千两太多不敢收吗?”
王婉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嘴也够严实的,不过我并不认为他嫌多不敢收,而是觉得太少,若是因为区区一千两银子得罪了王爷,实在不值得。若是拿一万两银子去问,没准
儿他就说了。”
阿蛮目瞪口呆:“一万两,他也太贪了吧?”
王婉儿定定的瞧着她:“京城和燕州不一样,这里的人和燕州的人更不一样,他们位高权重,见过的银子和宝贝超出我们的想象。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不能被欺负了去。得想个法子结实京城里的这些贵人。”